水波往上翻動的幅度越來越大了,老七的精神更加集中起來。
突然水花破開,從裏麵浮上一個人頭,接著在水裏遊動,老七擦了下眼睛,這才看清了是三哥,隻見老三拚命地在水裏滑動著,另一隻手扶著一個人。
老七反應過來,來不及脫衣服就一個猛紮就就竄進水裏了,蹦起的水花老高了。
老七幾個動作就到了老三的身邊,老三的情況看起來並不好,餘力不足。老七從老三手裏接過老大後。立即往回遊,遊了一陣後,沒有聽見後麵有動靜,老七於是回過頭往後看去,老三呆在水裏的原地並沒有動,隻是看著兩人。
老七喊道:“三哥,你怎麽還不過來。”老三用一隻手擦了臉上的水,聲音有些弱的說道:“你先把大哥帶上岸,好好照顧大哥,我還有些事情沒有解決,如果你們等了一陣,我還沒有出現的,那你們就去尋找出路盡早離開這個地方,切不可在這裏做長久的耽擱。”
說完又陷入那個水渦了消失不見了。老七大喊了一聲:“三哥,可是水麵已經恢複平靜,不再翻起水花。”老七又叫幾聲。
才不甘的拖著老大往回遊,老大此時也是暈了過去。
上岸後,老七被老大傷勢嚇到了,老大腿上全部用泛黃的軍外套給包紮著,臉上完全沒有血色,應該是失血過多,幫老大翻了下身子,背部包著一條白色寬布條,隱約的還能看見那道口子的寬度和深度,衣服上也是血跡斑斑。因為水的侵泡,老大的傷口更不容樂觀了。
老七先是幫老大把濕透了衣服脫了下來,然後重新幫老大處理傷口,當布條被弄開後,傷口真是觸目驚心,特別是腿部,大小傷口至少有幾十道,皮肉都是綻開的,還有背上的傷口。老七往傷口處,噴了口酒,老大的身體本能的被刺激的動了動,老七把自己的兩個褲管從腿彎處給撕下了,幫老大包紮好。弄完這一切後,老七歎了口氣,用手擦了把汗。
過了會,老大的身子居然開始顫抖,嘴唇打著哆嗦,不會是得冷熱病了吧,老七來不及想更多,四處搜尋著可以生火的東西。
目光經過一陣逡巡後,又落到那座亭子上,沒辦法了,因為現在不能走遠,兩個重傷員在這裏,老七現在管不了這麽多了,不得不讓這個亭子再被毀一遍了。
老七這次是有分寸的,隻弄了幾個座位的木材,多餘的也沒有動。生起火後,老七把老大移近了一點,老二也被抱了過來。四個人進來就有兩人傷了重傷,而其中一個人一去不返。
老七用自己的匕首,逗弄著火苗,架在一旁的衣服也逐漸開始幹了,老大也不在顫抖了,火越燒越盛,越燒越小,待隻剩下些火炭在冒著煙的時候,老二醒了過來,迷糊的用手揉了下眼睛,感覺身上有些酸痛。老二清醒過來後,驚道:“見鬼了,怎麽又回到這裏了。”老七回答說道:“沒有,是我背你回到這裏的。”
老二安了心,一瞥看見躺在地上的老大,立即走了過去,嘴裏詢問著說:“大哥,這是怎麽了?”老七道:“三哥救回老大的時候,大哥就傷成這樣了。”
老七接著說道:大哥會沒事的。”老二心裏沉了下,略微查看了下老大的傷勢,才安下心來。老二問道說:“老三在哪裏。”
老七說:“三哥說他有事情沒有完成,讓我們在這裏等他。”老二心裏又急了起來說道:“那老三現在的情況怎麽樣?”
身上也受著傷,情況不是很好。那你怎麽能讓老三一個人離開。老七著急解釋道:“當時他們是從水裏浮出來的,我把大哥接上岸後,三哥又潛回水裏了,我來不及阻攔。”
老二重複的問道:“你說他們是從水潭裏浮出來的?”老七點了點頭。
老二一時無語,不知道要說什麽了,老二現在又開始擔心起老三的安危了。老七說道:“放心吧,二哥,三哥一定會沒事的。”
老二隨意的回應了一句說:“誰管他了。”牛頭不對馬嘴,老七把笑意給憋了回去,咳嗽了幾聲。兩人開始相對沉默,火堆裏隻剩下零星地火點在黑暗裏繼續閃動著,直至完全熄滅。這裏本來就有一層暗光,勉強能讓人看清事物。
老大現在還在昏睡,老三也沒有消息。老二又跑了過去弄來了一些木材,對於那個亭子老二稍微有些疑慮,所以也隻能弄了一點,火光重新燃起。然後又開始化為灰燼,如此循環,老大也醒了過來。
老大一醒過來就詢問著:“老三呢?老三沒事吧。”老二和老七圍了過來。當老七把事情向老大說了一遍後,老大埋怨道:“老三,怎麽這麽糊塗!”老大用力的錘了下地麵,又問道:“老三有沒有交代什麽。”
老七回答道:“三哥讓我們在這裏等他,如果過了一段時間沒來,就讓我們先撤。”
老二勸道說:“大哥你不用著急,我現在就去找老三,一定把他給安全帶回來。”老大嚴厲的訓斥道:“別胡鬧,老三讓我們在這裏等他就在這裏等他。”
老二止住腳步,一下坐到地下,老大繼續說:“老三去了多久了。”老七回答道:“已經燒盡了幾個火堆了。”老大聽後,心裏大概有個數了。
老三說讓我們在這裏等我們就在這裏等吧,老大有些落寞的說道。
三人又開始緘默不語了。等待的時間是最熬人的,三人都不時往水潭方向看去,期待著那裏出現動靜。
可是總是令他們失望,此時的潭水就像一潭死水一樣,沉寂著,不能動彈分毫老老七給了一個詢問的眼神給老大,老大平靜地說道:“繼續等。”
老二眼巴巴地瞪著水麵。周圍又安靜下來了,靜的像是能聽見幾人的呼吸聲了。時間一段,一段的過去。老大緩緩地站起身來,深看了一眼水麵,最後歎了口氣說道:“收拾下東西,我們立刻離開這裏,老大語氣幹脆利落的說道。”
老二說道:“要不在等等,老大加重語氣再一次重複了剛才的話語,”老七麻利的收拾了東西,又看了一眼水麵,好像有動靜了,老七極力的張開眼睛,這次終於確定了,老七喊道:“水裏有動靜了。”
老大,老二聞聲立即看向水麵,水花開始翻騰起來,幅度越來越大,不出意料老三從水裏浮上來了,伴隨著血水也開始往外湧,染紅了老三附近的水域,幾人見勢不對,老二手腳麻利的跑到水邊,作勢馬上就要跳進去了。
卻被水裏老三用盡力氣大聲喝住了:“二哥,不要下來,老二才不管這些,兄弟有難,他絕對不能坐視不理的。”說著還要往下跳,老大用盡力氣一把抓住老二的手臂,額頭冒出一層密集的汗珠,老大傷太嚴重了。
老三還在水裏掙紮著,血水侵染的麵積越來越大,老二焦急的走來走去。終於老三像是擺脫了什麽,開始往岸邊遊來,可是力不從心的感覺瞬間侵蝕而來,老三感覺後勁不足,發狠地咬破了自己的舌頭,精神一震。
老三加快速度向岸邊遊來,血水隨著一路漫遊過來,快到岸邊的時候,老二下水一把拉過老三,老七也走過來幫忙,老二嚷道,“快把老三弄到我背上來。”
老三趴在老二背上,用氣若遊絲的聲音說道:“快跑,快跑,”慢慢地隻剩呢喃了,老二立即撒開腳丫子就跑到了岸邊,老七緊隨其後,到了岸邊後,老三嘴裏還呢喃著:“不能停下,要離開這裏。”老二繼續趕路,嘴裏嚷道:“老七背起大哥,快點趕路。”
老七二話不說。還不等老大說話,就把老大放到了背上,四人就這樣跑起路了,老三的血還沒有止住,不停的往下流。他們迅速地且是慌不擇路地竄進了一個洞口,一口氣跑到黑,他們走後,水潭裏升起一注水柱,又像是不甘的一下子收了回去。
老七背著老大跟在老二的後麵,看著從老三身上不斷往下滴的血,老七說道:“不能在走,不然三哥會死的。”
老大也說道:“快點把我放下來,得盡快幫老三處理傷口。”老二停下腳步小心翼翼地把老三從背上放了下來。
老三下意識的把手緊了緊,老大慢慢地撩開老三已經破爛的衣裳,血水一下子像失去了一道包圍圈,肆意的往外流走,在火折子的光線下,鮮血火紅的像是妖嬈的玫瑰。如今幾人隻有老二的褲子還算完整。
老二倒也不含糊,很快的扯下自己的兩個褲管,幫老三包紮住傷口,血慢慢地被壓住了,老三身上有幾個足以致命的血洞,還有幾處見骨的傷口,都包紮好之後,
幾人才鬆了口氣,老大說:“老三這次受的傷實在太重了,能不能醒過來,還得靠他自己了。”幾人的情緒都不是很高。老七說:“要是三哥自己醒著,那肯定能治好的。”幾人都沒有接話。老大說道:“老七,你去查看下周圍的情況,老二你看好老三。”
老七應了聲準備出發,老大思襯了會說:“我還是和你一起去。”
分工分好後,這次老二也不在爭執搶先了,現在幾人的情況都不容樂觀,經曆著生與死的考驗。
老三還在沉睡著,老二守在一旁等待著。老七和老大走後,這裏又恢複了寧靜。
過了一陣,老大和老七就回來了,老七嘴裏說道:“這裏的路口互相交叉,又情形大致相同,想從這裏走出去,一個字“難”。”老大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老七繼續說道:“這裏的地形實在太複雜了,說著歎了口氣。”
老大問道:“有走出去的可能嗎。”老七這時候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都絕望的話:“這裏也許根本就沒有為我們留下出口。”
老大心裏一沉,還是故作的拍了拍老七的肩膀說:“一定會有出口的,大哥相信你的能力。”老七抬頭碰見了老大堅定的眼神,老七點了點頭。老大說:“先別告訴老二這裏的情況。”老七應了聲。
回到剛才的出發點,老二問道:“怎麽樣了。”老大說道:“等老三恢複一點後,我們就離開這裏。”
老二眼裏閃過一抹亮色,暢快的說道:“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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