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可怖的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彷彿沒有任何東西能阻擋它的逼近。伊森感覺到自己整個人陷入了一片冰冷的黑暗中,恐懼如同無形的枷鎖緊緊纏繞著他,讓他無法動彈。他的四肢像是被某種不可見的力量禁錮住,想要掙脫,卻感覺到無比的沉重,彷彿整個身體都被壓在地底深處,無法呼吸。
那張臉已經完全貼近到他的眼前,變形的嘴唇開合著,發出低沉而陰森的低語聲。「伊森……伊森……」聲音輕柔如細碎的耳語,但卻帶著一股無盡的詛咒和怨念,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每一個字詞都像是尖針刺入伊森的腦海,讓他的神經繃緊,幾乎要崩潰。
「你逃不掉的……你無法逃避我……你無法擺脫你的恐懼……」那詭異的聲音在他耳邊不斷迴響,聲音沙啞低沉,充滿了惡意和陰冷。伊森的心跳加速,整個身體像是被無形的手掐住,呼吸困難,恐懼徹底佔據了他的內心。他想要大喊,想要呼救,但喉嚨裡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有喘息聲和絕望的心跳回蕩在他的腦海中。
「你會失去一切……你終將被吞噬……」那張臉越來越近,幾乎貼在了他的皮膚上。伊森能感受到它那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帶著一種濕冷的腐敗氣味,彷彿死亡本身正籠罩著他。他的眼睛瞪大,充滿了恐懼與無助,四肢的無力感如潮水般蔓延,讓他徹底陷入了深淵。
「不……不要……走開!」伊森在心裡尖叫著,試圖用僅存的理智抵抗那股無法形容的恐怖,然而,他的身體卻完全不聽使喚,彷彿被鎖死了一樣,無法動彈。他想要揮動手臂推開那張臉,想要站起來逃離,但他的手臂彷彿已經失去了知覺,沉重得像是鐵塊。他的腿無法挪動,整個身體像是陷入了泥沼,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張扭曲的臉越來越近。
最終,那張臉完全貼近了他的身體,濕冷的皮膚觸碰到他的臉頰,彷彿一張冰冷的死亡面具覆蓋在他身上。伊森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在逐漸被這股黑暗吞噬,像是無法擺脫的噩夢,正在將他一步一步拖入深淵。他的呼吸變得急促,眼前的世界開始模糊,所有的恐懼、所有的壓迫感像潮水般將他淹沒。
「你終將成為我的一部分……」那詛咒般的聲音低語著,像是一種無形的力量正從內部撕裂著伊森的理智。他的內心徹底崩潰,陷入了無盡的絕望之中。
伊森痛苦地嘶吼,聲音沙啞而絕望,像是從靈魂深處發出的哀嚎。就在那張可怖的臉幾乎要將他徹底吞噬時,世界突然猛然一震,伊森猛地睜開雙眼,驚醒過來。他躺在床上,胸口急劇起伏,呼吸沉重得像是剛從水中掙扎出來一般。額頭和身體滿是冷汗,濕透了的床單黏在背上,讓他感覺到無比的冰冷與窒息感。
「這……到底是怎麼了?」伊森的腦海裡一片混亂,雙眼瞪得大大的,試圖讓自己回到現實,但剛剛那可怕的夢境依然清晰得像是刀鋒般割在他的意識中。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狂跳不止,劇烈的心跳聲在胸口震動著,彷彿要將他整個人撕裂。這種感覺,彷彿他剛才真的是在那張扭曲的臉前掙扎,真實得可怕。
房間裡一片漆黑,唯有窗外的微弱月光透過窗簾,投下了淡淡的陰影。旁邊的索菲雅依舊沉睡著,她的呼吸平穩而安靜,仿佛這個世界的一切都與她無關。而伊森卻仿佛置身於一個巨大的黑暗深淵中,除了自己的劇烈心跳聲,他似乎無法感知到任何其他活物的存在。那心跳聲,仿佛成了他唯一能抓住的生命信號,像是正在提醒著他,自己還活著。
伊森喘著氣,渾身顫抖,他下意識地用手擦了擦額頭,手心裡滿是冰冷的汗水。他感覺自己的大腦依然被那夢境中的恐怖佔據著,無法擺脫。那張臉,那詛咒般的低語,依然在他腦海中迴盪,彷彿是一個揮之不去的陰影。他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但內心的恐懼依然如火焰般燃燒著,無法被撲滅。
他掀開被子,艱難地從床上爬了起來,腳步有些搖晃,像是身體還未完全從夢境的束縛中解脫出來。他的腳踩在地板上,冰涼的感覺讓他稍微清醒了一些,但那份迷茫與困惑依舊揮之不去。他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被夢境拉扯回現實的人,所有的感官都被模糊和恐懼充斥著。
伊森慢慢地走向廁所,腳步沉重,彷彿每一步都在與內心的恐懼做著鬥爭。他推開廁所的門,打開燈,刺眼的燈光瞬間照亮了整個房間,讓他短暫地有了一絲安全感。但即便如此,剛剛腦海中的那份恐懼依舊如陰影般盤旋著,沒有完全消散。
他走到鏡子前,雙手撐在洗手台上,低著頭,重重地喘息著。胸口依然起伏不定,呼吸依舊沉重,他努力抬起頭,看向鏡子裡自己的倒影,試圖尋找一絲現實的痕跡,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場夢。
鏡子裡的伊森臉色蒼白,雙眼中充滿了驚恐和疲憊。他深吸了一口氣,卻依然無法讓自己徹底放鬆。夢中的那份壓迫感和絕望依然緊緊抓住他的心,像是某種無法擺脫的詛咒,正在他的腦海中迴盪著。
伊森站在鏡子前,心情如同一團亂麻,無法平復。他的呼吸依然急促,胸口上下起伏,剛剛那場噩夢的陰影依然緊緊糾纏著他,揮之不去。他低頭盯著自己微顫的雙手,指節發白,心中的憤怒和無力感一同湧上來,像一股難以抑制的狂潮,幾乎要將他淹沒。
「怎麼會這樣?」伊森在心裡低吼,憤怒的情緒漸漸掩蓋了恐懼。已經四十歲了,四十歲的男人,卻依然會為兒時的回憶所困擾,這讓他感到無比的羞恥與惱火。他明明是一名心理醫生,幫助別人擺脫恐懼,卻無法對抗自己內心深處的噩夢。他的臉因為憤怒而微微抽搐,額頭的青筋突起,眼神變得冰冷而混亂。
「該死的……」他低聲咒罵著,心中的恥辱和自責像一把無形的利刃,在他內心深處不停劃過。他怎麼會讓這些舊日的恐懼重新回到他的生活中?而且,他竟然把病患的恐懼也放到了自己身上,這讓他更加惱怒。他應該是那個引導病人走出恐懼的人,卻變成了恐懼的奴隸。
伊森的視線落在了鏡子裡的自己,映出的是一張疲憊不堪、失控的臉。那雙眼睛裡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憤怒、羞恥、無助,像是被困在自己內心牢籠中的囚徒。他的手逐漸握成拳頭,指節僵硬,肌肉緊繃,彷彿隨時要爆發。
他感覺到內心的怒火在燃燒,仿佛只有某種極端的行動才能釋放這種壓抑許久的痛苦與恐懼。他的拳頭漸漸舉起來,目光死死地盯著鏡子中的自己。那張臉,讓他感到無比憤怒和羞辱——他應該比這更強大,應該能掌控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被這些愚蠢的夢境和兒時的陰影所控制。
拳頭幾乎碰到了玻璃,伊森的呼吸變得更加粗重,他可以感受到自己心跳如鼓,腦海中那一瞬間的衝動幾乎要讓他揮拳擊碎這片玻璃,讓所有的壓力隨著破裂的聲音一同釋放。
然而,就在拳頭即將碰觸到玻璃的瞬間,伊森停住了。他僵硬地站在那裡,沉默了幾秒,拳頭微微顫抖,指節僵硬到發疼。他的理智終於在最後一刻將他拉了回來,告訴他,這樣做無濟於事。這只是短暫的宣洩,而問題依然存在,揮拳擊碎的只會是鏡子,無法真正打破他內心的鎖鏈。
他的拳頭慢慢鬆開,垂了下來,指尖微微顫抖。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然後再度看向鏡子中的自己,胸中的憤怒逐漸轉為疲憊和無力。他無聲地站在那裡,內心充滿了矛盾與挫敗感。
評論 0 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