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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療之下，誰為生命負責？
墨書 Inktalez
那個雨夜的電話改變了我的生活。
"林記者，求求你幫幫我！"電話那頭的女孩聲音帶着哭腔，"我媽媽，她...她死了。"
我下意識握緊了手機。作為一名醫療記者，我經常接到類似的求助電話。我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翻開記事本。十年的醫療報道經驗告訴我,真相往往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
從醫學院肄業後轉行做記者,這半吊子的醫學知識反而幫我看穿過不少醫療黑幕。每一個求助電話背後,都可能是一個家庭的悲劇。而母親的去世更讓我明白,在醫療這個領域,沒有什麼是絕對安全的。
但這次，女孩的下一句話讓我瞬間驚醒："用了新藥後不到48小時，她就...連遺體都不讓我們看。"
這是八月的一個深夜，窗外大雨滂沱。我正在趕一篇關於醫保改革的稿子，電腦屏幕在黑暗中發出幽幽的光。三年前，我母親也是在這樣的雨夜離開人世。當時查不清原因的病歷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
"你在哪裡？我現在過來。"我抓起外套就往外沖。
半小時後，我在醫院旁的一家便利店見到了劉婷。她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素麵朝天，眼睛哭得通紅。隔着玻璃窗，暴雨中的仁濟醫院燈火通明。
"媽媽是直腸癌晚期，"劉婷的手指緊緊絞着紙巾，"上周王主任說有個新藥特別管用，我們...我們想着死馬當活馬醫..."她說不下去了。
"是什麼新藥？"我掏出記事本。
"益安康，說是進口新藥。打了第一針以後，媽媽突然呼吸困難，送去急救就...王主任說是癌症併發症，讓我們速辦手續火化。"
我皺起眉頭："沒做屍檢？"
"他們說不需要，直接開了死亡證明。"劉婷的聲音突然激動起來，"但我查過這個藥，根本找不到相關信息！"
直覺告訴我這裡面有問題。十年記者生涯，我見過太多類似的醫療糾紛，但這次的細節處處透着蹊蹺。
"你能搞到你母親的病歷嗎？"
劉婷搖搖頭："醫院說要走正常流程，至少得等一周。"
"給我兩天時間。"我遞給她一張名片，猶豫了一下又加了一句，"別告訴任何人找過我。"
第二天一早，我就以寫醫改報道的名義進了仁濟醫院。腫瘤科在住院部八樓，消毒水的氣味讓我本能地反胃。這味道總讓我想起母親生命的最後時光。
護士站前圍着幾個家屬，我假裝看手機，豎起耳朵。
"...那個新藥到底怎麼樣？"
"聽說效果特別好..."
"可不便宜，一針就..."
一位護士突然推着藥車從我身邊經過，我瞥見了車上的藥品。沒有看到"益安康"這個名字。
"您好，請問王主任有診嗎？"我攔住一位護士。
"王主任今天休息。"護士頭也不抬地回答。
我注意到她的工牌——張蓉，主管護師。這個名字我記下了。
趁護士站沒人，我快速翻看牆上的住院病人名單。三天內有兩個病人被標註了"出院"，但通過劉婷我知道，這期間腫瘤科只有她母親去世。
正想拍照，身後突然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這位記者，你在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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