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神經瞬間繃緊。沒有處方,沒有發票,沒有任何書面記錄。這哪裡是什麼特供藥,分明就是......
突然,樓下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劉婷緊張地跑到窗邊:"有輛黑色轎車停在樓下。"
"別開燈。"我快速用手機拍下所有單據,"這些東西你先別動,但也別給任何人。"
下樓時,那輛黑車果然還在。我沒走正門,從側面的小道繞到另一條街。直到攔到出租車,我才鬆了口氣。
天蒙蒙亮時,我回到醫院。晨會還沒開始,護士站冷冷清清的。值夜班的張護士正在整理病歷,看到我時明顯愣了一下。
"今天怎麼這麼早?"她警惕地問。
"張護士,我們找個地方聊聊?"
醫院的天台成了我們的談話地點。晨光下,張護士點燃一支煙,手微微發抖:"你看過報告了?"
"嗯。你為什麼要給我?"
她深吸一口煙:"上個月,也死了一個病人,和劉婷母親的情況一模一樣。都是注射那個所謂的'益安康'之後......"
"你報告過院方嗎?"
"報告?"她冷笑一聲,"主任說是併發症,讓我別多管閒事。第二天,那個病人就火化了,病歷也被特別封存。"
"還有多少人用過這個藥?"
"不清楚,這種藥是單獨保管的,我們普通護士接觸不到。但是......"她欲言又止。
"但是什麼?"
"昨天我整理值班記錄的時候,發現地下停車場的監控記錄被刪了一段。就在劉婷母親去世那天晚上。"
我正要追問,天台的門突然被推開。王志平踱步走來,臉上帶着和煦的笑容:"張護士,查房要開始了。"
張護士掐滅煙頭,快步離開。臨走時給了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林記者,"王志平的語氣依然溫和,但眼神銳利得像刀子,"你好像對我們醫院特別感興趣?"
"職業習慣。"我故作輕鬆地聳聳肩,"最近聽說不少醫院在嘗試新療法,想做個系列報道。"
"報道前最好先了解清楚。"他向前一步,幾乎是貼着我的耳朵,"有些事,知道太多對誰都不好。"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我強壓住心頭的怒火:"王主任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他後退一步,彬彬有禮,"只是提醒林記者,醫療報道要負責任。對了,令堂當年就是在我們醫院住院吧?"
我的心臟猛地抽搐了一下。他怎麼會知道?
王志平轉身離開,背影裡帶着說不出的威嚴。我站在原地,直到手機的震動把我驚醒。是張護士發來的消息:
"林記者,我下班後在東門等你。還有些事要告訴你。"
兩小時後,我如約來到東門。等了半個小時,張護士始終沒有出現。打她的電話,已經關機。
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正要離開時,一個清潔工走過來,遞給我一張紙條:"有個護士讓我轉交給你。"
紙條上潦草地寫着一個地址,下面是一行字:小心彩虹診所。
我在導航里搜索這個地址,發現是在城乎郊區一個廢棄的工業園區。奇怪的是,這個診所在任何公開渠道都找不到註冊信息。
天空開始飄起小雨,我看着手中的紙條,一個大膽的猜測逐漸成形:會不會這個地下診所,就是"益安康"的源頭?
就在這時,一條新聞推送跳了出來:仁濟醫院一名護士疑似服藥自殺,正在搶救。
我的瞳孔猛地收縮:張護士!
評論 0 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