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主府後,雲輕語徑直走向內室,將帶回來的藥材輕輕放在桌上。
她神色專注,修長的手指靈活地拆開藥材包裝,眼神銳利地仔細檢查着藥材的每一種成分,不放過任何一絲可疑之處。
確認無誤後,她才微微抬眸,朝着侍女吩咐道:「去把這些藥煎了。」聲音雖輕,卻有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隨後,她淡淡地喊了一聲:「星曜,關門。」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從角落的帳幔後面閃身而出,快速而無聲地合上了房門。
雲輕語抬眸看向星曜,眼神平靜地說道:「把衣服脫了,床上趴着。」
星曜聽聞,身軀猛地一震,心中泛起無數疑惑。
後院裡除了駙馬,還有 4 位侍君,殿下這是要做什麼?
今日發生的種種對他來說實在太過離奇,這個向來殺人時毫不手軟的暗閣第一高手,此刻明顯有些無所適從。
雲輕語聽到了他的心聲,輕輕嘆了一口氣,語氣中帶着一絲無奈:「放心,本宮對你沒什麼興趣,也不是要折磨你,你身上的傷需要上藥。」
星曜的臉上閃過一絲羞澀,猶豫了一下,還是緩緩褪去上衣,僵硬地趴在了床上,肌肉緊繃,顯示出他內心的緊張。
反觀雲輕語,雖是第一次做這種服侍人的事,卻顯得遊刃有餘。
她拿着藥膏,動作輕柔地塗抹在星曜的傷口上,表情除了天生的淡漠之外,看起來竟比星曜從容得多。
一邊上藥,她一邊說道:「本宮給你定幾個規矩。」
「第一,白天你可以光明正大地跟在我身邊,除非有特殊任務,否則不用再藏身。」雲輕語的聲音平穩而堅定,目光專注地看着星曜的後背。
「第二,晚上不必再在房樑上待着,這寢殿裡的軟榻你可以睡。」她繼續說道,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第三,以後一日三餐跟我一起吃,我命人給你煎的湯藥你要按時喝。但除此之外,若是任何人假借我的名義讓你喝什麼毒藥、毒酒之類的,你最好學着拒絕。」
星曜一言不發地趴在床上,靜靜地聽着雲輕語的命令。
他眉頭微皺,心中覺得這些規定實在不符合影衛的規矩,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就聽到雲輕語那淡漠的聲音再次響起:「記住,任何不符合規矩之處,都以本宮的命令為準,你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這時,門外傳來侍女的聲音:「殿下,藥煎好了。」
星曜聽話地應了一聲。雲輕語起身打開門,從侍女手中接過湯藥,看到侍女欲言又止的模樣,便微微皺眉問道:「還有什麼事?」
侍女趕忙回稟:「駙馬那邊燒了一夜,最後暈了過去,還一直在喊殿下』。您看……雖然不知道這個駙馬想幹什麼,但他畢竟還是陸府嫡子,真要是出了什麼三長兩短,對公主您也不太好。」
雲輕語心中冷笑,沒想到陸銘展那個狗男人居然還會念着她,真是可笑。
她只是淡淡一笑,說道:「本宮一會去看看。」
說完,低頭聞了聞湯藥的味道,轉身把藥放在桌上,看向星曜補充道:「第四點,你身體有了很大的問題,以後不許再吃生冷食物,不許沖冷水澡,要按時喝藥,本宮幫你把身體調理一下。」
星曜對上雲輕語那雙淡漠的眸子,微微一怔,心中不禁疑惑,這真的不是自己的錯覺,今日的公主殿下跟往日完全不一樣。
雲輕語知道他心裡的想法,卻並未理會,只是說道:「你喝完藥就去休息,今晚不必守着。」說完,便轉身離開,朝着陸銘展所在的梧桐院走去。
雲輕語跨進梧桐院的門檻,一股濃烈的藥味撲鼻而來。
身為駙馬卻和公主分院而居,原主對他還真是百般遷就。
她緩緩走進內室,看到躺在床上的陸銘展已經醒了過來,臉色慘白如紙。
陸銘展眼神複雜地看着站在床前的雲輕語,眼底帶着深沉的探究之色,兩人就這樣對視着,良久無語。
雲輕語眉頭輕挑,心中有些不悅:「這是什麼眼神?」
陸銘展聞言,冷冷地別過頭,語氣冷漠地說道:「不敢。」
雲輕語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轉過身,語氣淡淡地說:「敢也無妨。既然你如此不知感恩,不謝本宮,本宮決定成全你。等你傷勢好轉了,本宮會給你休書一份,你回你的相府去吧。為了你姑姑的孩子,三皇子的儲君之位,你必須要留下來,虛與委蛇,這些把戲本宮已經看夠了。」
陸銘展聽聞,頓時慌了神,他猛地坐起身,死死地攥着床單,大喊道:「雲輕語!」
雲輕語眼神一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再敢多說一句,你就得沒命」。
陸銘展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頓時一噎,原本慘白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以前雲輕語處處讓着他,他便有恃無恐。可如今,雲輕語已然不是從前那個任他擺布的人了。
雲輕語不想再和這個渣男多待片刻,轉身快步走出內室,朝着侍從吩咐道:「好好照顧你家公子。」扔下這句話,,便頭也不回地舉步離開。
雲輕語一邊走一邊思索,想想這六公主鬧上門,和陸貴妃召見,而後陸銘展服軟,接下來又會是誰坐不住呢?
這一系列的事情就像平靜湖面下涌動的暗流,不知何時會掀起更大的波瀾。
而此時,七公主重罰駙馬的消息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幾個皇子聽到這個消息都感到十分詫異,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很有默契地選擇靜觀其變。
唯有三皇子,聽到消息後臉色驟變,眉心緊緊蹙起。
他深知父皇有意讓雲輕語將來領兵,必定會授予她兵權,而且她身邊還有一個最高級別的暗閣影衛。
雲輕語是個女子,無法爭奪皇位,父皇並不擔心她擁兵自重,所以必須要拉攏雲輕語。
想到這裡,三皇子咬了咬牙,低聲說道:「只能委屈陸銘展了。備車,本王去陸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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