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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林暮煙頂着好不容易見亮光的重感冒去上班，才剛進辦公室就聽說了噩耗。
「什麼？Leo不肯為我們的藝人做設計？價格呢，有沒有告訴他，我們願意在加五千萬，這可是比其他同行大高出三分之一，他還不願意？」
負責洽談的經理看了她一眼，低垂着搖頭。
「這怎麼可能？就算是走藝術的，也多少會看在錢的份上做出妥協，你去再約一次，就說我們願意再加五千萬，錢都不是問題，務必要請到人，頂峰現在的資源不多，如果能把Leo請來，至少紅毯焦點是十拿九穩了！」
林暮煙搓着手在辦公室走來走去。
她還沒想通這個神出鬼沒的設計師到底有什麼問題不肯接單，就又聽見門口傳來爭吵聲。
「陳總走了，新總裁總要給我們個說法吧！公司能夠挺到現在可全都靠我們支撐呢，我們要見林總，沈助理你擋不住我們的，這次不讓我們進，我們下次就直接帶記者闖，大不了魚死網破，一起死！」
幾個打扮時髦的青年男女擠在門口推搡着快要招架不住的沈洋，眼見着沈洋堵不住，快被他們闖進去，林暮煙緩步走了出來。
「你就是林總？」
林暮煙那頭惹火紅髮和身上這身性感紅裙實在是不像個雷厲風行的總裁，反而風情萬種，像極了從電影中走出來的港風美人。
「不然呢。」林暮煙打量着打頭的女生。
公司熱捧的idol安喃，的確是個美人坯子，年紀太小，即使努力擺出一副氣場強大的樣子，在林暮煙面前還是不自覺矮了一截。
「陳總說過我們這次能夠讓五月團粉絲數翻兩倍就給我們百分之十的公司股份，現在公司不僅欠我們股份，還直接扣除了我們該有的工資！林總，這筆錢你要怎麼還？」
林暮煙看着面前努力仰視自己的女生，極為緩慢的向後方看了一圈，來的共有五個人，三男二女，正是五月團全員。
「陳明當初是怎麼允諾你們的，口頭說明，還是有立過字據，如果是具有法律效益可以代表公司授權的，我可以履行承諾，但以陳明的狡猾，你們確定授權書是真實有效的嗎？」
林暮煙雖然認識陳明不久，但以她對那人的了解，騙的真實面更多一些。
簡而言之，這幫孩子們是被騙了，還是被騙得很慘的那種。
「有，我們有字據的。」
就在安喃幾人露出窘迫時，後排的一個染着挑染的男生從衣兜里拿出一張蓋着頂峰娛樂公章的協議書。
「上面有公章，就是有效的。」
白紙黑字，寫的十分清楚，但林暮煙只是瞥了眼，就笑了，「這只是公章的複印件，只要當事人不認可，這份協議就算作廢。」
的確上面的紅色印漬十分唬人，乍一看與公章沾了印泥一般。
但那只能用來唬騙這些剛成年的孩子。
「不會的，我們找過律師，他們能證實這是頂峰娛樂的公章。」安喃不放棄的爭論道。
林暮煙依舊笑容淺淺，如果忽視她的話，倒像是個溫柔的大姐姐在給這些孩子們科普知識。
「好，我們退一步說，這公章是真的，但依舊還是沒有效力的。」她頓了下，「這種印章從五年前就已經被總公司作廢了，林氏旗下的所有公司所用的印章全是原子印章，且為了強調各公司是林氏集團所屬，都會在這個地方加上林氏的標示。」
她指着紙張上的紅印左上角並不起眼的一個圓圈，「林氏的標示是圈住長久，所有內里是有長的繁體字，而你們的這個印章面少了一橫。」
剩下的她沒再說，只是平靜的看着幾個人的面色從憤怒的紅變成驚愕的白。
「那你的意思，我們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費了？我們為了成團走到今天付出多少心血，你憑什麼一句話就讓我們的付出成了泡影？頂峰娛樂根本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造鬼公司！」
林暮煙被他們喊得腦殼嗡嗡響，煩躁道：「你們給我小聲點，這裡是公司，不是菜市場。你說頂峰娛樂吃人不吐骨頭，那我問你，當初你們幾個落單的時候是誰鼎力相助讓你們成團出道？到底是頂峰害你們變成這樣，還是你們中了陳明的套被套牢還被蒙在鼓裡給他打工？」
「我作為頂峰的現任總裁，陳明的一切與公司無關，這一點我已經發出過聲明。但就像你們說的，公司內部的確出了問題，你們作為公司一員，我也有責任解決你們的問題。你們先回去，一個星期內我會給你們答覆。」
安喃還想再說什麼，就見沈助理朝她搖了搖頭，其實能夠得到現在的答覆已經出乎他們的意料了。
「那，那我們就等着了，你最好不要食言。否則我們就把公司的腐敗全都捅出去，讓你們不好做。」
林暮煙失笑的聽着他們並沒有什麼威懾力的威脅，推門回了辦公室。
吃了顆藥，困頓的勁頭立即爬上了頭。
她有些失重的坐下，沒什麼興趣的翻看着手機上的微信，一眼就瞄到了被頂上來的業主群。
看到艾特的紅圈圈，林暮煙習慣性的點了一下。
那條致歉消息被她短暫略過，被藥物作用遲緩了幾秒的腦子告訴她，被致歉的人就是自己。
勞心勞神後想放鬆一下，林暮煙仔細一看卻火大起來。
害她一晚上高燒不斷，凌晨才勉強活過來的傢伙，竟然輕描淡寫幾句就想抹掉他家狗乾的壞事？
瞧瞧消息里說的，什麼叫「如果你當時有注意會發現我的狗狗只是在表達喜愛」？他是說她不懂狗，一切都是她的臆想，自己嚇自己？
多損的人啊！
白瞎那張臉了！
林暮煙氣得噌一下起身，蓋在腿上的毛巾被都跌到了地上，攤成一團。
「帶着惡犬到處走的這位先生，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
紐約Skylight Clarkson廣場地下一層，布置得仿若水晶宮般的巨型攝影棚內，此時鴉雀無聲。
半小時前。
「這個動作好，堅持兩秒，好，就這樣。」
攝影師舉着單反引導着模特們做出不同反應。
能夠參與此次拍攝的，無一例外都是國際上知名的大模特，隨便一個都在國內叫的出名。
「程姐你今天有特地打扮嗎？也太好看了吧，都要蓋過模特了。」
被誇贊的程姎只是溫溫一笑，目光卻在人群中逡巡着，她是聽說今天師傅會來，才這般用心的。
可人群中忙忙碌碌，只有模特們還在盡責的擺着pose配合拍攝。
很快的，大門入口人群攢動，一個高挺的男人被簇擁着進來。
男人穿得隨意，簡簡單單的帽衫牛仔褲，卻因為那張臉讓整套穿搭都出多了一分從容三分冷冽。
兩隻威嚴的貝靈頓一左一右如同護法將他護在其中，讓其他人不得不保持兩米開外的距離。
「師父你來了。」
程姎像翩翩蝴蝶般從人群中飄然而至，兩隻貝靈頓嗚咽一聲，並沒有對她做出攻擊，反而其中一隻熟稔的在討摸。
「班妮還是這麼愛撒嬌。」程姎柔柔的對肖辰展顏。
「恩。」
肖辰環顧四周，冷淡的神色並未舒展半分。
這次是他第一次允許徒弟們自行參與紐約時裝秀，藉此看看幾個人的進步水平，也是他對徒弟們的一場考核。
但顯然，在場的幾乎沒有合格的。
「Marco這就是你理解的中國風？」肖辰鐵青着臉，抖着Marco剛為模特換好的服裝，腰部的縫線簡直漏洞百出。
「顏色衝撞沒有重點，面料粗糙沒有垂感，還有走線，我就是這麼教你敷衍了事的？你跟我時間最長，整整五年，連件像樣的衣服都不會裁，你的腦子是讓水煮了嗎！」
「笑什麼，你以為自己就比他好？我讓你學習別人的設計稿不是讓你粗製濫造的拼湊一塊，你信不信，諾爾要是會說話，指不定比你做的設計還要好？」
肖辰的數落從進門起就沒再停過。
在場的幾個設計師，除了程姎，都被結結實實的罵了一通。
他言辭犀利不留情面，點評起來更是心狠手辣。
徒弟們一個個哭的哭，跪的跪，就連來拍攝的模特都面面相覷，緊張地不行。
在設計師的世界，Leo作為傑出人物，其難搞的程度也是與之相匹配。
背地裡大家都怕他怕得緊，甚至喊他「冷麵閻王」的比比皆是，但偏偏他又過分出色。
出色到只是沾上他徒弟的光，都能在時裝界獲得不小的資源。
「師父，你難得過來一趟，就別跟他們生氣了，他們笨歸笨，但好歹肯學。」
程姎拉着肖辰往休息室走，身為通訊業大佬程雙城的千金，她總是能在適當的時候給予眾人一個台階，拉開毒舌起來嚇死人的肖大設計師。
「沒用的東西，浪費我的時間。」肖辰狠罵了一聲，倒是沒在繼續為難徒弟們，跟着程姎走了幾步。
休息室里已經準備好了肖辰平時喜歡的咖啡，程姎笑眯眯的端到他面前，眼神藏起泛濫的愛慕。
「你剛坐飛機過來，喝冰的會頭疼，我擅自加了熱，你不會怪我吧。」
肖辰沒說話，順勢接過淺淺的抿了口，一旁的程姎笑容愈發的深了。
「對了師父，我最近新畫了幾張設計稿，你幫我參謀參謀好不好？」
她挨着肖辰，鼻息間的冷香讓她有些沉醉。
「恩，你拿過來我看看。」
肖辰邊說邊掏出手機。
他習慣在點評前在備忘錄上記下自己想到的靈感點子。
鎖屏界面，某人的不接受道歉醒目的橫在屏幕的正中間，幾乎遮擋了肖辰的狗子壁紙的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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