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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絕你的道歉，原因有二。其一，我被驚嚇到是事實，即便你的狗無害，但大型犬禁止在市區飼養，你的行為已經屬於違法！其二，我即使再不懂狗知識，基本判斷還是有的，我被你的狗撲倒是事實，對我造成了極大的心裡創傷，基於以上兩點，我拒絕你無心的道歉！」
程姎拿着設計圖回來，就見肖辰似乎在回什麼人的消息，滿眼寒霜。
她好奇的瞥了眼，微信群的消息上滑的迅速，肖辰的信息一條接一條的被另一個回復覆蓋。
「這女的有毛病吧。」
她還沒看明白在吵些什麼，肖辰的屏幕便是一黑，隨即響起男人不爽的聲音。
「什麼？說我腦袋有問題？我看你腦子才被驢踢了！」
林暮煙甩得手機在床上顛了幾顛，氣得胸口起起伏伏，她不就是拒絕業主群那個養狗男人的道歉嘛，這人也是有病，竟然還和她掰扯，說什麼狗沒問題是人的問題，還反咬一口是自己太過激動嚇壞了狗。
他家狗只是貴了點又不是什麼稀有品種，還想管她要醫藥費？她還沒跟他討精神損失費呢！
「瘋子！神經病！還是個男人呢，什麼東西！」
她踢踹腳下的拖鞋，仿佛腳下的鬆軟就是某人可惡又可恨的臉。
越想越氣，林暮煙剛想發信息質問對方在幾層要找過去吵一架，突然被丟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鈴聲響起，自己設置的小清新歌曲莫名的覺得刺耳不舒服。
「我不接受一切推銷，你如果再糾纏我，我就報警給你發律師函。」
她語氣不善的對着電話那頭就是一同發泄。
「煙姐不至於吧——」
劉二寶被她的嗓門嚇了一跳，諾諾的聲音越來越低，林暮煙這才反應過來，壓了壓情緒，
「找我什麼事？」
雖說語氣緩和不少，但依舊聽得出她現在的心情，非常之差。
知道好友一定是從別人那受了氣，劉二寶嘿嘿憨笑幾聲，「我就是來問問，我上次跟你推薦的軟件下了沒？我們公司最近在搞信息回饋，我尋思你不是挺有興趣嘛，幫我做個調研。」
「True love里應該有不少優質男性，你有沒有看上的啊，需不需要我這個內部人員給你點數據參考？」
林暮煙的氣還沒順呢，一聽到男人這個詞，頓時炸了。
「以後別跟我提男人，還優質呢，我看是帶引號的優質吧，一個個的都自信得過了頭，面都沒見就先查戶口，當自己是警察逮捕？呵，這世上就沒有靠譜的男人。」
「那玩意我準備卸了，我不準備把我寶貴的時間耽誤在這些臭男人身上，姐姐我要搞事業，我要獨美，我要長命百歲！遠離男人，遠離災難！」
劉二寶被林暮煙好似傳教似的連珠炮哄得外焦里嫩，隨便又問了幾句就急匆匆掛了電話。
顯然她很清楚，氣頭上的林暮煙最好是不要惹。
咆哮了一通，心裡那點憋悶也少了大半。
林暮煙盯着手機屏幕上True love的圖標，沒有半點猶豫，果斷卸載了軟件。
看着手機壁紙再次乾乾淨淨，只剩原始圖標，她心滿意足的勾起唇角。
不是沒有遺憾，畢竟那個小學徒還是挺和她的口味，單純好調戲，但這也只是網絡上，真正的小學徒也許是個摳腳大漢都說不定。
林暮煙比起浪漫主義她更偏向現實，把時間浪費在這些虛無的東西上還不如趁機壯大她的頂峰娛樂。
兩年期限想要改變整個運營體系，留給她的時間並不多。
一想到和老爺子的賭約，心裡對沒能和小學徒說聲再見的歉疚就消失不見。
次日，林暮煙環胸靠在轉椅扶手邊。
「這是我重新擬定的五月團的簽約合同，你們看一下，有什麼的問題聯繫沈助理修改。」
她的聲音沉穩而平靜，是那種上位者才會有的冷靜自持。
這幾天，頂峰娛樂的現有資產她是看了又看，琢磨了又琢磨。
和其他剛剛出道或是還沒來得及出道發展的藝人，五月團算得上其中翹楚，頂峰娛樂想要改變，五月團她必須留住。
「我們年輕小，但不傻，你以為就這麼一份合約就能留住我們？你的算盤打錯了，陳明做不到，你也不行。」
幾個人顯然是早就商量過的，由隊長安喃負責不卑不亢的與林暮煙對峙。
她推開林暮煙遞來的合約，與年齡不相符的老成表情在她臉上十分的不合時宜。
林暮煙輕輕一笑，她就沒想過一上來就能讓對方接受，壓住合約的一角，她又緩慢而堅定的推了回去。
「我覺得你們還是再考慮一下的好。」
五月團的情況比較特殊，這些孩子們都是來自於不完整的家庭，所以他們在粉絲眼中更像是對不完整殘缺的人生的一種新的展望。
林暮煙正是清楚這一點，才會將合約內容重新敲定。
比起像陳明那樣騙他們將合約延續下去，她更希望是他們意識到頂峰娛樂對他們的重要自願留下。
「不用考慮，離開頂峰，才是對我們最好的選擇。我們已經找到願意資助我們的地方，至於違約金，我們要和頂峰打官司。」
安喃說的堅決，林暮煙的笑意卻愈發的深了。
「好，你們不願意留在頂峰，我也不會強求，但我問你們，願意資助你們的地方可願意將五個人全部留下？」
林暮煙之前就調查過，五月團中只有主唱和主貝斯手兩人人氣極高，其他三人則平庸無為，以經營者的角度，如果一個團並不能實打實的出圈，那不如拆開來讓更有能力的去單飛。
安喃和其他四人對視一眼，紛紛沉默。
「所以我要你再看一遍合約，看看我開出的條件。」
他們已經被騙過太多次，安喃不安的看向身後的幾人，見他們也是懷疑不安，咬咬牙，接過合約看了一眼。
只一眼，她的神色便發生了變化。
林暮煙全都看在眼裡，見安喃翻頁的速度漸快，她唇角的笑容沒有半點浮動。
有些事比起口頭上說的天花亂墜不如實際看一看，比一比。
「頂峰會那麼好？不可能的。你一定又是設了圈套騙我們，像之前一樣，讓我們先簽了約，然後就撕毀協議全不作數。」
「頂峰怎麼可能願意為我們請最好的作詞人，還允許我們以團體形式參加所有活動？頂峰只會剝削我們，只會剝削我們的權利。」
安喃越說越激動，一雙眼卻不肯離開那份協議。
其他幾人見狀，也紛紛起身在她身後看向那份協議內容。
「白紙黑字，我沒有騙你們的必要。況且除此之外，我還可以允諾五月團日後接受的代言廣告，公司只抽取百分之三十的利潤，剩下百分之七十歸你們五人平分。」
林暮煙平靜的將後面他們沒敢說的條件補充完整。
「我不信。」安喃丟下協議，一雙眼通紅。
「你沒理由對我們這麼好，頂峰雖然現在處於低谷，但比我們強的也不是沒有，完全沒理由給我們這麼多便捷。」
林暮煙笑笑，不愧是吃過虧的人，警惕心還挺強，「實話告訴你，你們五月團是目前頂峰娛樂能夠拿得出的最好成績，我保住你們，也是保住頂峰娛樂。我知道你們還對我存在很多懷疑，這份協議所具有的合法性，我會證明給你們的。」
她轉向門口，一個西裝革履的斯文男人提着公文包走進來，「這是我的名片。」
他遞給幾人一張金燦燦的名片，上面燙染着恆信律所幾個字。
安喃砸吧舌頭，「恆信律所……可是全國四大律所之一的北有恆信？您，您就是去年全網高呼的甄恆甄律師？」
男人淡淡的點頭，而後朝林暮煙微微一笑，相熟的氣息瞬間讓幾個孩子驅散了心頭的懷疑。
甄恆當初在法院出席的視頻可是直到今年還高居全網前十，那張眉清目秀的臉實在是讓人不容易輕易忘記。
簽好名，收好合約，林暮煙看了眼表，「今天就休息一天，明天開始，有兩個品牌會找你們拍攝廣告，都拿出你們最好的精神狀態。」
送走五月團，林暮煙看向總是掛着淺笑，但在法院卻披荊斬棘的好似獵豹的甄恆。
「甄叔怎麼樣了，手術還順利嗎？」
提起父親，甄恆的面容有一瞬的暗淡，但面對林暮煙時還是平靜的扯了扯唇角，「挺順利的，別擔心。你忙吧，我改天再找你聚聚。」
「恩，回見。」
林暮煙揮手，因為要開視頻會的緣故，沒去送人。
為了大改頂峰娛樂的風氣，林暮煙是卯足了勁兒的下功夫。
點燈熬油的折騰了一個星期，總算是有了起色。
至少公司的負增長是熬出了頭，開始效益回血。
因為五月團的積極配合，林暮煙也順勢幫他們又接了幾個品牌代言，雖說還比不上國際知名的大牌，但幾個代言的口碑都還不錯，算是穩抓穩打的節奏。
「煙姐你們現在公司不錯啊，之前我還挺擔心你去頂峰會不會被人欺負，現在看，你們公司前景棒棒的，連我都有點心動，要不要跳槽去你們那了。」
劉二寶呼呼的吹着剛烤好的五花肉，邊說邊往嘴裡送。
「你還是老實打你的工吧，我們公司門檻高，你胖乎乎的形象不過關。」
林暮煙故意的逗劉二寶，把劉二寶氣得直跺腳，「哼你一個小白領工資還沒我個搞技術的高，五十步笑百步。」
宋汐溫吞的看着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笑鬧，見烤盤有些熏黑，體貼的叫了服務生換烤盤。
「對了煙姐，你上次說的那家代購我看了，怎麼沒見你說的打折款凱利包啊？」
林暮煙的笑意一頓，打哈哈道：「啊那可能是她家賣沒下架了，三兩百的東西本來就搶的比較快嘛。」
劉二寶點點頭，注意力又被烤的滋滋冒油的土豆片吸引走了。
林暮煙鬆了口氣，對兩個閨蜜，她一直沒提過自己的家庭情況，她們倆也只當她是個剛回國的小白領，收入不高和她們一樣，都是普通人。
平日她的花銷偏大，兩人也從未多想，聽她說是高仿貨便信以為真，弄得林暮煙心裡酸酸澀澀的，一部分開心於她們對自己的信任，一部分又是對她們欺瞞的歉意。
「想什麼呢，快吃，肉冷了就不好吃了。」
調料碗裡疊滿了肉，劉二寶和宋汐的笑臉讓林暮煙也跟着笑紅了眼。
「頂峰娛樂現在真是不得了，哈哈你看這條沒？有網友說多虧了頂峰娛樂新換的總裁，頂峰娛樂這次可算是老樹逢春新開花。」
「哎暮煙，你們新老總長什麼樣？這麼厲害的人，聽說還是個女的，好看嗎？」
宋汐也頗為好奇的加入對話。
林暮煙哭笑不得的懟她一胳膊，「你一高材生還這麼八卦，沒你想的那麼好，就一普通人。」
「可二寶說，娛樂公司的老闆不是俊男就是靚女，再不濟也是人到中年的帥大叔美大姨。」
「你聽二寶跟你胡說。」
被林暮煙說，宋汐眨眨眼，害羞低頭。
頂峰娛樂頻頻上熱搜，國民熱度極高，幾乎前十的榜單有一半都是「頂峰娛樂換總裁，整頓不良風氣」。
「溫子莫，你再和我提頂峰娛樂四個字，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告訴溫叔你回國了？」
「別別別我錯了！我絕對不再提那四個字。」雙手合十在胸前，溫子莫跪在羊毛地毯上一副懺悔樣。
不到一分鐘，他又嬉皮笑臉的湊過來，「肖大設計師在看什麼，從紐約回來，就一直拿着手機看，等誰的消息呢？」
肖辰扒拉開他的腦袋，踹了他小腿一腳，「滾。」
「嗻！」
沒了溫子莫在旁邊搗亂，肖辰再次看向手機屏幕被他盯了一個早上的頭像，那裡依舊黑着，沒有半點要上線的跡象。
他連着在紐約做完兩場大秀，好不容易得了空回來，就想和那個人分享，可等到現在，也沒有半點反應。
明明只是個軟件里的聊天對象，肖辰也說不清怎麼就讓他分了神，總是忍不住的去想。
夜色瀰漫，溫子莫困得直點頭，他見肖辰還沒打算去睡覺，忍不住問他：「我就是看你一個人無聊，想給你找點樂子，你不會真陷進去了吧？那個女的也是的，玩不起還是太會玩人啊，吊了你就跑，嘖嘖什麼人品。」
肖辰沒說話，只是手機屏幕突然被關掉，昏暗的屏幕上他的面色微沉，說不出的冷漠和煩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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