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年前,盛夏的某個深夜,一顆流星拖著長尾巴似的藍色磷光,在夜空中劃出一條長長的弧線,撞向塔克拉瑪幹沙漠深處,好大一會兒才冷寂無聲!
次日,沙漠附近的綠洲中大批牲畜,遭遇吸血怪鳥襲擊,全身幹癟而死。
新疆塔克拉瑪幹的“沙漠之眼”。四名男子躲在一座沙丘後麵,所有人都不話,直勾勾的盯著一塊燃燒中的巨大隕石。
那隕石足有三米高,大概三人才能合抱,色澤如同玄鐵。火舌在它每一處孔隙蔓延,就像熾熱的融岩,煙塵直衝雲霄,熱氣輻射所至,沙子都要融了。它發出血紅的熒光!砰!砰幾聲巨響,不似內部的裂變聲,反倒像有人在裏麵敲擊!
一陣淒厲的吼聲從隕石中傳來……之後,又傳來類似貓撓門板的聲音……四人聽得毛骨悚然……
就好像有人被包裹在隕石中,受炮烙之刑,被活活的烤死一樣……
“啊!”隕石內發出一聲厲嘯……之後,就是死一般的沉寂!
突然,隕石爆閃起一陣熾烈的白光,就算閉上雙眼也無法遮蔽,黃沙中的一把鐵鎬也瞬間汽化,氣浪翻滾,狂風裹挾塵暴,眼前的沙丘也被削去了半截,四人被活活埋在黃沙之下。
那隕石內部一股極強勁的力量,如萬馬奔騰而出!一聲巨響傳來,震得胸腔發悶,雙耳失聰,嗡嗡作響。萬分之一秒後,它炸成了沙暴裏的霞彩,下起了火雨!一個黝黑的影子,從火雨中逃出,速度飛快,一眨眼就消失在沙漠之中……
過了許久,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四人鑽出黃沙,一臉懵逼的盯著,隕石砸出的坑,那是一處極深的黑洞。一群沒有腦袋的血淋淋怪鳥,從洞中奪命而逃……
等怪鳥飛盡,四人從沙丘後,慢慢的圍了上來……
那隕石爆炸得稀碎,崩了一地石牙子。奇怪的是,每一塊隕石碎片,都不斷向外滲出鮮紅的液體,就好像在血池子醮過一樣。
“這下可麻煩咯,搞不好遇到厲害東西了!”其中一個老頭子幹巴巴的:“那東西從墜星裏逃了,眨巴眼就不見,估摸是跳進洞裏去了!搞不不好,我們這夥人都要交待在這裏!”
“夏老頭,這到底是個啥玩意,有把握做掉他麽?”一個猴子樣的中年男子嘀咕道。後生李滿臉不屑的:“哼!管他娘的啥鳥東西,老子一梭子,就幹得他哭爹喊娘叫姥姥!”
夏老頭冷冷一笑,對一個絡腮胡大漢:“張胡子,這娃子嘴巴上沒根毛,辦事就是不牢靠,個話和放屁一樣!”
張胡子狠狠的瞪了李一眼,罵道:“放你娘的狗屁……那東西點上炸藥都不死,你那爛鐵頂鳥用,再瞎咧咧,心老子的耳刮子!”
“俺這歪把子可是從東洋手上繳來的,三寸厚的鋼板都可以打穿!”李不滿的道。
“你他娘的,敢頂老子的嘴!老子幾沒揍你,想是皮癢了!”張胡子板起臉來,黑得和墨水一樣。就朝李臉蛋上刮了三下……啪!啪!啪三下,李麵上三道紅印,眼淚都滾了下來。反倒是夏老頭來勸架。
“張胡子,你他媽的嘚瑟啥,當年跟著俺……你吃的耳刮子會少麽?”
李聽張胡子年輕時,也被夏老頭打耳刮子,就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老張頓時怒了:“王八羔子,不打不成才,到時有你苦吃的!”
“來啊!來啊!打死我算你本事大,哼!”李衝著張胡子一頓笑罵。
“瞎咧咧啥!別吵了!”夏老頭捏著隕石碎塊,仔細沉思了半晌,立起身子來,向空看了看,又狠狠的將石子摔到地上,對老張:“胡子哥!俺和李疙瘩的手段,你是曉得的!一把老骨頭死了算球,你和娃子在外麵把風,我若有個緊急,便晃動繩子,那鈴鐺一響,你們就把我狂拽上來!曉得麽?”
李不幹了:“曉得個屁,年輕後生在這,卻要勞駕老東西,傳出去我可沒臉做人了!”
夏老頭打趣李道:“不當人子!娃娃你還沒結婚咧,進洞裏要掛球了,我可冇法子和你娘她老人家交代!”,“不行,不行,你兩個老東西掛球了,我才冇法子和你們孫子交代!”李氣呼呼的。
張胡大怒:“他娘的,你個放屁不添風的鱉孫,下去幹球?給老子老實實在上麵把風!再崩出半個不字……老子讓你做孫臏!”又對夏老頭“夏老頭,俗話放屁添風,我也可壯你們些膽氣!便讓我一起下去,留一個在外頭也夠了!”夏老頭笑了笑:“也罷了,有一個拽繩的就夠了!”
李的臉拉得比驢還長,嘴上可以掛馬桶了,心裏把張胡子祖宗八代罵了個遍!盡管如此,也隻好在外麵守著。
夏老頭吼道:“走!抄起家夥,咱們這就下去!”
幾分鍾過去,李看著繩子還在往下放,連礦照燈也看不見光亮,裏麵黑洞洞的,隻能不時聽到踢落的碎石子,砸到洞底水中的聲音。李等得不耐煩了,向洞裏大喊:“張胡子,到底沒有?”
隔了好幾下,裏麵傳來一陣模糊的聲音:“不曉得!腳還在半空懸著,聽石子落地的聲音,估摸要到底了!”
老張的話才完,夏老頭就開腔了:“我到洞底了,底下是個沒過腰的水池子……不好!水下有情況!”
不久,聽得一陣大魚拍水的聲音,再之後,隻有死一般的沉寂。李莫名的恐懼,嚇得快要哭了。緊接著,洞裏傳來一聲慘叫、接著又一聲慘叫,聽得人毛骨悚然。之後,又是死一般的寂靜!
這時繩上的鈴鐺晃得叮叮響,夏老頭大吼:“拽,快拽繩子!”
李急瘋了,將槍往肩上一挎。擼起袖子兩隻手緊緊拽住繩索,手臂上青筋暴起,繩索的那頭也有一個勁外下扯,整根繩都繃直了,在洞口勒出了幾道深溝。洞裏的那股勁實在太猛,李哪裏支撐得住,幹脆整個人往後仰到,借助地麵的摩擦,企圖絆住繩索。那繩索依舊不住的往洞中拽,整個人在地上被拖出一道長痕,眼看就要被拽進洞裏。
李畢竟身強體壯,猛地坐了起來,左手將繩一攬,右手取下槍支,將槍在繩上一卷,打了個死結,雙手一鬆,任那槍隨繩子往下拽去,果然槍就橫在洞口。這種步槍是鋼製槍身,由它死死拽住繩索,就是九頭牛也拉不動。那股力量猛的拽了一陣,突然一鬆,就沒有動靜了。
洞裏傳來張胡子的喊聲“娃子快跑!”之後便寂然無聲。李跑出幾步,兩腳發軟,就癱坐在地上。這時,隻聽見繩上鈴鐺,又叮叮當當響起來。綁在鋼槍上的繩子,也一鬆一緊。不多時,兩隻鐵鉤一樣的手搭在洞邊,光溜溜的,像剛從水裏撈上來一樣。一顆細長扁平的頭也鑽了出來,嘴足有半個腦袋大,叼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那怪一躍而出,身後三道黑影,從空中矯矢飛至,迅若風雷,勢不可當,李就勢一滾,僥幸躲了過去!那打來的黑影,卻是那怪的三根鋼鞭一樣的尾巴!
李無法可施,隻得就地一滾,滾出三四米。卻是避開前尾,後尾又至。李在沙地滾得越快,那三個尾巴反來得愈急,李連用了摸爬、滾打兩招應付過去。那怪獸似來勁了,三隻尾巴轉得如同風車一般。李一連滾出十餘米,整個人都動彈不得了。那怪反而停止了進攻,猛的抖開背後四根倒刺,開始東張西望!
李哪裏見過這樣東西,雙手緊插入沙中,咬住牙齒,一動不動。
隨後,又一陣鈴鐺響,從洞裏鑽出了五六隻異獸。李這才看仔細,那群東西,渾身漆黑,細手細足都如鐵鉤一般,全部三隻鞭尾,脊背四根倒刺!不出是什麽怪物。一隻怪獸嘴裏叼著的似乎是張胡子的腦袋。李見了,鼻子發酸,忍不住流下淚來。
“操你十八代祖宗!胡子哥,我要為你報仇!”
李就地翻身一滾,爬到沙丘背後。從行李袋中掏出一柄歪把子,駕在沙丘上,向那群異獸猛掃。突!突!突!一梭子彈打出,把那幾隻異獸逼得退回了洞裏。正打在興頭上,卻沒有子彈了,當年也就繳了一箱子彈,存貨都用盡了!我了去,人要倒黴,就連喝涼水都塞牙縫!
頃刻之間,數隻異獸又跳了出來。那十餘隻鋼鞭似的長尾,三隻一組來回激湧。李摸出了大刀片,砸到了那鋼尾之上,火星直冒,絲毫不傷。那幾組“鋼鞭”卻越打越急。李學的一套軍體拳,初時還能應對,或格住“鋼鞭”尾,或駕住異獸的頭,不時尚能偷偷踢出幾腳。幾個回合後,漸漸不支。在十餘根“鋼鞭”的亂飛亂刺下,中了好幾鞭!渾身被咬得傷痕累累,隻有聽由命。
其中一隻異獸,忽地一聲怪嘯,掄起鞭尾,就向李頭上鞭來。李閃過鞭影,竟一躍而起,右拳擊向它的麵門,變拳為爪,早年間他曾學了一套一指禪,李活學活用,變一指為五指,打算朝異獸麵孔插去,那手指硬插入半截,異獸痛極把臉一扭,李抽指不及,隻聽得喀喀兩聲,兩根指頭折斷了……
那異獸“嗷”的一聲慘叫,將三根鞭尾齊齊打來,李以力碰力,左臂哢嚓被震斷了!他做了個騎龍步,右手在身前一尺處舞了個圓圈,猛向異獸擊去。異獸猛回一“鋼鞭”,砰!!一聲,李竟用左肩硬接了一鞭,半個肩膀都坍了下去。電光隱現中,李右手從腰間掏出了手雷,猛的塞入異獸口中,一陣爆響後,那異獸被轟得稀爛!
李被氣浪衝到了一邊,他急往腰間一摸,手雷空空如也!叫聲:“媽的,老子十八年後還是條好漢!”他幹脆雙眼一閉,趴在地上等死。另幾隻異獸自然絲毫不客氣,哢嚓、哢嚓數聲、李的肋骨斷了好幾根,痛得他冷汗直流,手插進黃沙半尺有餘,愣是一聲不吭!眼看那血盆大口,就要咬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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