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佑見到這寧遠總兵吳三桂有些震撼,他身上氣勢如虹,宛如一把出鞘的寶劍。
吳三桂哈哈大笑道:「這位壯士,是否需要休息一下,我是遼東總兵,也想要試一試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如此厲害,竟然能夠『打敗』冬明。」
吳三桂年輕的時候也是一介武者,現在年紀也不算大,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他對於這個前來投奔的小伙子也是興趣滿滿。
朱天佑稍稍休整了一下,當他出言是你自己準備好了的時候,吳三桂道:「你,不打算騎上戰馬?」
先前一直見到朱天佑在地上作戰,現在也不索取戰馬,吳三桂有些懷疑莫不是朱天佑馬術很差,不便於上馬作戰?
為了看看這個新人的全部水平,吳三桂表示自己可以下馬與他一決勝負。
朱天佑也不矯情,兩人的步戰就此拉開。
朱天佑此前,生活在現代社會自然是很少接觸馬匹,如果要逼着他上馬作戰,定會影響到自己的發揮。
而且此前和王冬明的戰鬥,也讓他明白了一件事情,合格的戰將馬術必然精湛,藉助戰馬他們的氣力也會高上一截。
這些對於朱天佑來講無疑是不利的。
戰鬥一觸即發,吳三桂率先拍馬攻來,使用一柄丈六長槍,招式間盡顯大開大合,比之王東明,他看起來更趨向於以勢壓人。
朱天佑此時也換上了更為有利的兵刃,一柄制式畫戟,直接迎了上去,與他對招。
氣力的優勢盡顯無餘,幾招下來,吳三桂發現自己氣力上遠遠不及朱天佑,以勢壓人恐怕自己難以支撐,遂改變進攻的風格,改用凌厲的攻擊,不斷的破解壓制朱天佑。
朱天佑漸漸的落下了下風,本來朱天佑超一流的武力,不應如此,但朱天佑一經驗不足,二缺少專業的訓練,打起來可以說是毫無章法,再者,朱天佑也在暗暗隱藏自己,不想讓吳三桂對自己的警惕之心太高。
始終只用着高於吳三桂三成的力量交戰,四十個回合後,吳三桂將畫戟挑飛。
戰鬥遂告一段落,吳三桂哈哈大笑,自覺收穫一員猛將,朗聲道:「你已經通過了考核,隨我入城吧,我封你一個參將噹噹。」
「喏,謝吳總兵好意,我隨同的,還有順天王家,他們也是來投奔總兵大人您的,小子斗膽請將他們的部曲劃歸小子。」
「王家的人?王冬明的親族?」吳三桂暗道。
朱天佑與三皇子六人一齊進入山海關,登記軍籍的時候,朱天佑想起一件事。
「吳三桂一直以來都是雄心勃勃,素有心計,如果我們將朱姓寫上,他定會起有疑心,不若我們暫且化名,待到事態緩和之時再恢復姓名。」
「皇兄說的在理。」
朱天佑邃讓三皇子與自己一齊化姓江,為「江天佑」,「江慈谿」。
參將是皇明第三等軍銜,領千人,相當於漢朝校尉一級,現代的團長一級,領兵千人。
朱天佑就職安排了各項雜物之後,第一時間詢問吳三桂:「吳總兵,我部下士卒不夠,可否補充一番?」
吳三桂哈哈大笑道:「江弟有所不知,現時局動盪,我們關寧軍奉明皇之命駐紮山海關防範清軍,現在已是孤立無援,錢糧缺乏,外頭也不安生,沒有訓練新軍,這關寧軍怕是難以賞給兄弟統領,若是兄弟喜歡過將癮,不如去王冬明軍中挑一營將士?」
「謝總兵抬愛,余必奉將軍唯馬是瞻。」
山海關軍營
王冬明部
「王將軍,總兵令我來您這裡領一營兵馬。」
王冬明的眼中閃過一縷灰暗,沉聲道:「好……弟兄們,跟他出去重新編隊吧。」
軍帳中,許多看起來是中下級軍官的人嘆息一聲,無奈領命。
朱天佑隱隱間感到有些不妥,但是他明白,此時的他不應該多問什麼,儘量的服從吳三桂,才能夠讓他對自己放鬆警惕。
王冬明的舊部千人加上王家收編的私兵三百,構成了朱天佑的班底。
整個山海關內,有着足足六萬軍隊,關寧鐵騎本部兩營,共萬二人,其餘多各種雜兵,有明軍有降兵,有新招的平民,構成複雜戰力良莠不齊。
但是他們就是皇明明最後的精銳了,個個久經戰陣實力不下一般的清軍。
軍糧充沛,坐擁山海雄關,可以抵擋關外十二萬萬清軍期年以上。
但終究只是孤城一座,沒有後勤,軍餉幾乎告罄,如果跟不投靠順或者清軍,早晚會在雙方的夾縫中,走向毀滅。
兵變,也是可能的。
吳三桂,為了使整個關寧軍能夠與自己同進同退,大肆調動各級軍官,用以扶持親信。
王冬明是曾經袁崇煥的一位副將,轉到吳三桂軍中,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
但是他因忠於明庭,也不是吳三桂的親黨,被不斷打壓,現在他更是淪為了一個有名無實的參將,統率的部隊須等待平民補充。
朱天佑花了幾天時間和各個層級軍官熟絡一番,處理基礎的人際關係,同時也暗自調查着乘客吳三桂勢力的內部結構。
皇明滅亡,關寧軍拒不入宮勤王,絕不是偶然,軍中的倆位副將,十數位參將,包括他朱天佑,無一不與吳三桂聯繫密切。
全軍談不上鬆散,但絕對稱得上迷惘,山海關如同大海上的一葉扁舟,前途迷茫不可知。
朱天佑還得知,那王冬明還是王老爺子的侄孫,王家的錢糧兵勢如今可以說是,盡歸他吳三桂。
朱天佑因為此前和王冬明的戰鬥,加之奪走了他和王家的兵權,心生間隙。
唯一的忠明志士也難以聯絡,朱天佑自己有必要做些什麼,拉攏王冬明,自己人生地不熟必須要有一個軍中志士相助,才能更好的穩定軍心。
朱天佑思來想去,只有一個計劃……
將相和,古有廉頗藺相如之美事,自己也不過是一介皇明臣子,有何不可道歉?
朱天佑下定了決心,可以做那廉頗,心中對於王冬明能否做哪個藺相如,抱有疑惑,不過為了皇明,一切嘗試都是值得的。
三月一日,朱天佑被拜為參將已有周余,朱天佑像吳三桂表示,「王冬明前輩,此前跟末將有所芥蒂,我想要去負荊請罪,請將軍來調和我們之間的矛盾。」
吳三桂的眼睛一閃,不知在想些什麼,道:「我部眾將自是應該和諧共處,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啊。」
朱天佑遂尋來荊條,捆綁在身上,從自己的參將府邸,步行半個時辰,前往王冬明家請罪。
「荊」在朱天佑身上扎來扎去,不是用什麼木柴,而是帶刺的藤條,笞刑專用。
半個時辰下來,朱天佑的皮膚也是被擦破刺穿了許多,鮮血溢流不止,令山海關百姓嘆服感慨。
王冬明原本打算隱退,不打算再干涉軍中事物,更不打算面見什麼「江天佑」,但是管家傳話道:「那害的老爺失去軍權的廝,現在正負荊請罪,駐足府外等待老爺面見。」
王冬明的眼神充滿了疑惑,不以為意道:「不過是吳三桂的一丘之貉,先晾上他一陣,我先去睡個午覺,萬不可放他進來。」
「諾,老爺。」
王冬明,只是在床上默默的想着,遠在齊省的琅琊,他們家族曾是琅琊王氏的旁支,據傳,他們家的先祖,曾經擔任過清遠侯,隨着朱棣南下過,而現在家道中落,他們家族流落到了邊關——遼東。
遼東王氏默默無聞,他作為族長也只是一個副將,現在更是淪為一介參將,家族力量微末,作為將門世家他失去了一切,他現在只是想着自己的故鄉——塞外的遼河邊,他的故鄉,已經在女真鐵蹄之下了。只覺得自己枉活到這而立之年
妻子王氏見到王冬明沮喪落魄,連忙勸慰到:「大丈夫立於天地,所作所為多拜運也,夫君至於今日,都是吳三桂叛國自立欺壓將軍所致。」
王冬明只是無奈的苦笑:「時不我待,天下事晦暗難明,那個時候真的來到的話,我也只能殉國明志了……」
沉默,安靜是睡覺的環境,王冬明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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