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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背後響起一道刺耳的聲音，伴隨着腳步聲由遠及近，青靈被驚得倒吸一口涼氣，她的心猛地一跳，趕緊隱在樹叢里，身體蜷縮着，躡身從半掩的後門快步沖了出去，腳步慌亂而急促。
青靈調整了一下心思，深呼吸幾次，讓自己鎮定下來，轉過身去。
二夫人正從迴廊轉角露出半個身子，臉上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喲，是青靈呀，我還當是哪個偷懶的丫頭呢。」 二夫人笑道，眼神中帶着一絲探究。
青靈朝她行個禮，微微屈膝：「大家忙東忙西的我也不好礙着，就到這人少的地方來圖個清靜。」 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那倒是……」 二夫人說着，眼角瞥了一眼後門，目光略有閃爍，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青靈打斷她的話，從一旁快步走開，腳步匆匆，像是要逃離什麼。
她行色匆匆地朝大廳走去，在蓮花池外撞上了張言念，身體猛地撞在他身上。
「想什麼呢？走路也不看前面的。」 張言念扶住她來，眉頭微皺。青靈抬起頭，他喜紅的衣裳映在眼裡，苦意在心底漾開，她的眼神變得黯淡。
「沒什麼，有些累。」 青靈掙開他的手，目光投向一旁，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眼中的情緒。
張言念也默了下來，他輕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轉身準備離開，卻被青靈拉住衣角，他的身體微微一僵。
「我們，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 她說道，微蹙着眉眼，盯住他眸子，眼中滿是悲傷，看他漸漸垂下的眼，微微頷首默認，她的心像被重重地捶了一下。
「如果沒有她，我們是不是……」 她不甘心地追問，話到一半卻怎麼也問不出口，嘴唇微微顫抖。
張言念靜了片刻，深吸一口氣，似是鼓了勇氣，一把握緊她的肩頭，掌心的微顫隔着衣袖仍能感覺出，他的眼神複雜。
「青靈，我……」 話到一半，身後探出半個身子來，蓮香有些尷尬地站在那兒，眼神閃躲。
「表少爺…… 吉、吉時到了。」 她這麼說着，張言念那未出口的半句話便結了冰，哽咽在喉，啟齒不能，眼中滿是失落。
眼看着張言念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青靈低下頭，心底一陣翻騰，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是了，該斷了，早該斷了。她忍辱偷生了十多年，為的就是向他復仇，眼看大仇得報，她怎能在這時再次愛上他？
不，她誰都可以愛，就是不能愛張言念。
她在心裡反覆告誡自己，握緊的拳滲出細密的汗，身後一陣枯葉窸窣聲，她猛地回過頭去，眼神中透着警惕，有誰，似是在暗處窺視着她。
夏吟秋穿着精緻的嫁衣，鳳冠上的珠子隨着她的動作晃動。
她微微掀起喜帕，眼神中透着得意，廳堂的一角，青靈衣着淡綠的洋裝站在那兒，低垂着眼，神色頹然的模樣看得夏吟秋很是開心，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愛了張言念多少年。
數不清的歲月，甚至可以追溯到孩提時分，她站在角落看着張言念與程青靈青梅竹馬的情愫，心裡翻滾着的忌妒如今仍舊栩栩如生，那感覺就像剛發生一樣清晰。
回來了又如何？贏的人還是她夏吟秋。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揚起了嘴角，笑容中帶着一絲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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