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蕭子逸沒有和蘇瑤說一句話,他只是配合地進行完所有婚禮的程序,表情有些木訥。
完成後,他便抱着被子,默默地躺到了客廳的沙發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蘇瑤知道他此刻心裡的煩悶和不平,輕輕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於是,她輕手輕腳地,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邊,腳步放得很輕,像是怕驚擾到他。
她微微彎下腰,輕輕扯起他身上的被子,動作輕柔。柔聲勸阻道:「還是我睡客廳吧!」 她的聲音很輕,帶着一絲小心翼翼。
殊不知,這樣的舉動反而惹惱了一直沉默的蕭子逸,他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
他一個挺身從沙發上坐起來,動作迅速而有力,如同一頭暴怒的雄獅。
他狠狠地盯着她,眼睛瞪得大大的,目光里皆是冷冷的諷刺和不屑,仿佛要把她看穿。
他說:「這不就是你所要的結果嗎?面上裝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樣,背後卻讓義父向我施壓,蘇瑤,我還真是小看了你。」
蘇瑤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氣嚇得連退了幾步,身體微微顫抖,眼中滿是驚恐。又被他的冷言冷語所震懾,半晌才哽咽着開口,嘴唇微微顫抖:「子逸,我和你相處十年,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難道不清楚嗎?這件事根本不是……」 她眼中閃着淚花,眼神中透着委屈。
「算了,這件事本就是我有錯在先的,反正我們也成婚了,這些事孰是孰非我也不想再計較,我累了,你也早點去休息吧!」
看着她眼中的失望與悲哀,他似乎也覺察到自己方才的語氣重了些,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愧疚。
於是裝着疲憊,他重新躺了下去,閉上了眼睛,打斷了她的話,繼續閉着眼睛假寐,只是眉頭微微皺着,顯示出他內心並不平靜。
他其實不想對她發脾氣的,只是,直到成婚之後,他才越發覺得自己難以面對蘇瑤,心中還仿佛藏着對沈聽雨的愧疚。他的手不自覺地握緊,腦海中浮現出沈聽雨的面容。
蘇瑤無奈地回房,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在那一道厚重的房門關上之前,她緩緩回頭,望了一眼那個冷漠無情的男人,頓時淚如雨下,眼淚順着臉頰滑落。
她的手放在門把手上,停留了片刻,才緩緩關上門。
這還是十年前那個與她相依為命的蕭子逸嗎?還是那個在她被人欺負時,挺身而出的蕭子逸嗎?
為何,她感到此時此刻的他是那樣陌生和令人心寒。她靠着門,身體緩緩下滑,蹲在地上,雙手抱膝,無聲地哭泣着。
三日之後,是蘇瑤回門的日子,蘇瑤沒有父母,君墨淵那裡自然相當於她的娘家。
在眾人面前,蕭子逸對蘇瑤體貼愛護有加,他嘴角帶着微笑,溫柔地扶着蘇瑤,二人儼然一對相敬如賓,羨煞旁人的恩愛夫妻。
可是,蘇瑤心裡十分清楚,回去之後,他還是會變得如往日一般冷若冰霜,所以,此刻的溫情與體貼即使是假裝,她也倍感珍惜。
她微微抬頭看着蕭子逸,眼中閃過一絲感動,嘴角也露出一絲微笑,儘管那微笑有些苦澀。
那日,君墨淵的心情似乎十分不錯,他滿臉笑容,一定要留他們吃午飯,熱情地招呼着他們。
如此盛情難卻,加上對方還是自己的義父,蕭子逸和蘇瑤自然沒有理由推拒,便點頭答應了。
只是,飯桌上多了個沈聽雨,氣氛便忽然變得尷尬異常起來。
沈聽雨坐在那裡,不住地給君墨淵夾菜,一口一個 「君爺」,叫得親昵而柔媚,眼神中透着討好。
蘇瑤看見蕭子逸微微皺起的眉目和努力隱藏的難過,心中不禁湧起陣陣心疼。她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憂慮,悄悄地看了一眼蕭子逸。
他果然還是戀着沈聽雨的,就算他已為人夫,她已為人婦,他還是難以割捨對她的情感。
原來,蘇瑤一直信奉的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終究敵不過蕭子逸的一往情深。
蘇瑤的眼神變得黯淡,低下頭,默默地吃着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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