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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前，叔叔阿姨塞給我兩張一百的。
我流着淚收下。
回到鎮上，我去買了車票。
站在村口，我回頭看他們。
他們正站在門前，依依不捨地望着我。
揮了揮手，我踏上了回村的車。
在車窗邊，我又看到了日曆。
距離離開的日子，只剩下四天。
我掏出筆，重重地打了個叉。
我提着行李回到家的時候，馬宏寬已經下班回來了。
和牛欣然母女一起。
看到我，他很驚訝。
「阿芬，你怎麼回來了？」
牛欣然拉着盼盼進了我的房間，
關上門的時候，她還衝我笑了一下。
就像這間房子現在屬於她一樣。
「阿芬，欣然姐的房子這幾天漏水，
她一個人帶着孩子不方便，就先搬過來咱們這裡住了。」
馬宏寬解釋道：「你的東西怎麼那麼少？」
我放下行李：「高考後用不着的東西我都賣了。」
馬宏寬皺着眉：「書還是留着吧，
萬一以後有用得着的時候呢。」
我沒有多說，只應了一聲。
「你爸媽那裡怎麼樣？」
我低着頭：「日子不太好，就先回來了。」
他沒有懷疑，只說重新看日子。
之後，他去廚房做飯。
讓我休息。
我坐在窗前，看着桌上的日曆。
還有兩天，我就可以離開這裡。
餘光瞥到桌角。
那裡放着結婚報告。
日期一欄，他已經填好了。
只不過，還沒有蓋章。
我想了想，結婚報告上的日期是要找人去算的。
我走過去，拿起筆，把日期劃掉了。
這個時間，他應該還在做飯。
我去了客廳。
門半掩着。
裡面傳來牛欣然的笑聲。
我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
「馬宏寬，你真的要跟阿芬結婚啊？」
「嗯，娃娃親，不能不結。」
「你都跟我那樣了，還怎麼跟她結婚啊？」
馬宏寬沒有說話。
盼盼的聲音響起：「媽媽，馬叔叔說最喜歡盼盼了。」
「盼盼，那你喜歡馬叔叔嗎？」
「喜歡。」
「馬叔叔也喜歡盼盼。」
「馬叔叔也喜歡媽媽。」
牛欣然笑着：「盼盼，我們出去玩會。」
「好！」
聽着屋裡的腳步聲遠去，我轉身回了房間。
本來想幫忙做飯的，看來還是算了。
我坐在床邊，看着眼前的日曆。
還有兩天，我就可以離開這裡。
可這兩天，是我最難熬的日子。
馬宏寬進來叫我吃飯的時候，我正準備睡覺。
牛欣然穿着睡衣，在客廳練舞蹈。
盼盼在她的懷裡咯咯地笑。
馬宏寬臉上掛着笑容，整個人都很放鬆。
「阿芬，吃飯了。」
牛欣然停下舞蹈，對着我笑：
「阿芬，不好意思啊，吵到你休息了。」
盼盼也看着我：「阿姨，你好醜哦。」
我走到門口：「你們先吃吧，我有點困，想睡一會。」
盼盼跑到我面前，張開雙臂：「阿姨，抱抱。」
我沒有動。
盼盼不開心地推開我：「阿姨，臭臭。」
馬宏寬走過來，抱起盼盼：「盼盼乖，咱們先去吃飯。」
牛欣然歉意地笑了笑，跟着他們一起出去了。
我關上房門，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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