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兒一邊腳步急促地快步行走,淚水如決堤的洪水一般,不受控制地從臉龐滑落,她抬手用衣袖慌亂地擦拭着眼淚,可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着,嘴裡不停地念叨着:「怎麼會變成這樣,怎麼會……」
殺人的時候,內心雖有恐懼與不安,但也遠沒有此刻這般痛苦煎熬。
為了那個精心謀劃、費盡心思的不在場證明,上午還和小方確認過每一個細節,當時一切似乎都萬無一失。
哪知道到了下午,小方卻先 「不在場」 了,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
還有比這更具諷刺意味的事情嗎?
樂兒望着放置屍體的方向,眼神中滿是絕望與無助,咬了咬嘴唇,心中湧起一股衝動,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立刻回到過去,拉住秦愫的手,哀求着說:「秦愫,這次我沒準備好,你先活過來行麼?」
可現實冰冷殘酷,事已至此,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迅速逃離現場,她加快了腳步,時不時警惕地回頭張望,生怕有人突然出現,只盼着警察能晚點發現屍體,這樣或許還能有補救的機會。
冷靜,現在一定要冷靜。
樂兒在心裡不停地告誡自己,她停下腳步,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吐出,雙手緊緊地握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試圖以此讓自己慌亂的心跳平緩下來,讓那如亂麻般的思緒理出個頭緒。
已經沒空為別的事情心煩了,可是卻還有一件事像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壓在她心頭,讓她無法釋懷 —— 小方是被誰殺死的?更重要的是,為什麼要說是我乾的?
樂兒皺着眉頭,眼神中透着深深的疑惑與擔憂,腳步也變得愈發沉重,每走一步都要耗費巨大的力氣,她的腦海中不停地思索着各種可能的答案,卻一無所獲。
開始以為殺人不過如此,現在才發覺當初抱着那樣幼稚想法的自己實在是太愚蠢了。
樂兒輕輕地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懊悔的神情,微微低下頭,搖了搖,心中滿是對自己的責備:「我怎麼就這麼天真,這麼傻呢……」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那尖銳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顯得格外刺耳。
樂兒的心猛地一緊,身體瞬間繃緊,手忙腳亂地從包里掏出手機,當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時,她的臉色變得煞白,瞪大了眼睛,心中暗自思忖:「竟然是他打來的,難道事情已經敗露了麼?」
她拿着手機的手不停地顫抖着,猶豫了好幾秒,才顫抖着手指按下接聽鍵。
「樂兒你現在在哪裡?」 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緊張萬分,語速極快,還帶着一絲明顯的喘息聲,似乎對方正處於極度的不安之中。
「我…… 我在家裡,蕭嚴,到底…… 到底怎麼了呀?」 樂兒結結巴巴地回答道,聲音卻帶着一絲難以掩飾的顫抖。
她眼睛不安地四處張望,手指下意識地揪着衣角,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下文。
「好,你等着,我馬上過來。」 蕭嚴的語氣不容置疑,說完便匆匆掛斷了電話,聽筒里傳來一陣忙音,讓樂兒的心更加慌亂無措。
「究竟是怎麼了?」
樂兒對着已經掛斷的電話喃喃自語,眉頭緊鎖,臉上滿是擔憂與恐懼交織的神色,在原地來回踱步,腳步急促而慌亂,心裡不停地猜測着各種可能發生的糟糕情況,越想越害怕,雙手不停地搓着手臂,試圖驅散那縈繞在心頭的寒意。
「別擔心,到了再和你說,相信我,我是為你好。」
蕭嚴在電話里努力安慰着她,可那聲音中仍透着無法掩飾的焦急,像是在極力壓制着內心的慌亂,想要給樂兒一絲安全感,卻又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說完他就掛上了電話。
其實從小時候開始,蕭嚴就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人。
在旁人眼中,他總是那樣默默無聞,安靜得如同角落裡的影子,不引人注目。
可樂兒心裡明白,在他的內心深處,有着一個獨特而神秘的世界,那是旁人難以觸及的領域。
她常常覺得,他眼中所看到的世界,必定與他人截然不同,仿佛透過他的眼睛,能窺探到另一個奇妙而深邃的宇宙。
總之,他身上總是散發着一種獨特的魅力,像是有一種無形的魔力,深深地吸引着她。
然而,樂兒卻一直覺得自己無法跟上他的腳步,無論如何努力,都難以真正走進他的世界,靠近他的內心。
也正因如此,她那驕傲的自尊心作祟,使她始終無法向他坦誠地傾訴自己的心事,就這樣,兩人一直保持着青梅竹馬的關係,或許,正是這種若即若離、藏着心事的相處模式,才釀成了今日這令人痛心的慘劇吧。
樂兒想着想着,眼眶又紅了起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強忍着不讓它落下,心中滿是苦澀與無奈。
雖然不想承認,但樂兒知道現在的他是真心愛秦愫的。
雖然他對自己一直都懷有一絲好感,以前,只要她遇到任何麻煩,不管大小,他總是會毫不猶豫地第一個出現在她身邊,默默地為她排憂解難。
每次只要想到他會來,樂兒心中便會湧起一股踏實感,可若是他沒有出現,她就會像迷失在黑暗中的孩子一般,感到無比的彷徨無助。
只是沒想到,在自己殺了他妻子這般重大的事情發生之後,他依舊還是那個會在她需要時出現的蕭嚴,這讓樂兒的內心更加糾結複雜,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她微微低下頭,咬着嘴唇,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有愧疚,有迷茫,還有一絲難以言說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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