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緣滅 2: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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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王府里,風淵牽着她的手,緊緊握着,對府里的人說:「以後雲兒就是你們的大小姐。」 0
 
六年來,除了雲可齋,他的身旁沒有其他女子。 0
 
外間都傳她是他的姬妾,府里的人也將她當未來的女主人看待,但這個容貌俊美、氣度翩翩的男子,卻從未對她表露過自己的情意,她時常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滿是疑惑與期待。 0
 
她一直以為,他們之間是不需要言語明說的,他們是彼此在這世間最親近的人。但她卻錯了,從始至終,她都沒有走進過風淵的心裡。 0
 
他想要的,是皇城上的那把龍椅。 0
 
當她終於知道他的抱負時,只能生生掐斷自己深入骨髓的念想,準備為他鋪平進京的康莊大道,她暗自神傷,常常一個人在夜裡默默垂淚。 0
 
但在那一晚,她卻發現了他的彌天大謊。 0
 
從此,她愛他多深,就恨他多深,每每想起,眼中便滿是恨意。 0
 
三月初八,萬壽節。 0
 
這日天氣極好,天空明澈,日色若金,細小的柳絮漫天飛舞,潔白輕盈如雪花,在空中飄飄蕩蕩。 0
 
清晨醒來,雲可齋便坐在窗前對鏡梳妝。 0
 
她拿起眉筆,細細描繪着眉形,眉如遠山,眸若明珠,如瓷肌膚抹上一點淡淡胭脂,額間貼一片金黃花鈿,唇間一點朱紅,清冷婉約的容顏頓顯嬌媚光華,看着鏡中的自己,她微微出神。 0
 
 
午時,風軒在華清池設宴款待群臣。紅酥手,黃藤酒,宮中各色美酒佳肴擺滿了案桌,香氣四溢。她坐在嬪妃之中,眼神卻若有似無地看着不遠處的風淵,目光中透着複雜的情感。 0
 
眼前的年輕男子,神情優雅安寧,舉止高貴從容,笑起來時眸光如月華淡淡,有着瀲灩清亮的光澤,讓她不禁有些愣神。 0
 
他終究是她傾心已久的人,即使有許多縱橫交錯的事情橫亘其中,他的一舉一動仍然深深牽動着她的心,她的手指不自覺地揪着衣角。 0
 
鼓樂喧囂戛然而止,一縷清越的笛聲昂揚而起,婉轉悠揚。 0
 
她着艷麗紅裙,面覆月色水紗,自白幔中款款現身,腳步輕盈,水袖曼妙飛舞,明眸顧盼生輝,眼神中滿是別樣的情愫。 0
 
腰肢旋轉之時,長袖從風淵眼前繞過,一隻袖珍鈴鐺恰好落進他的酒杯。 0
 
他優雅地端起酒杯,遙對着她品了一口,同時巧妙地將鈴鐺藏進嘴裡,動作行雲流水,不露痕跡。 0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0
 
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0
 
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 0
 
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0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0
 
 
皇城裡的滿園春色,在她的蹁躚舞姿里都失了顏色,眾人皆看得入迷。 0
 
滿朝文武都以為雲妃是在借舞曲向皇上示好,唯有風軒知道,住在她心裡的那個王子,不是他,而是淮安王風淵,風軒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0
 
離席之後,風淵從鈴鐺里抽出一張蠟封的字條,是雲可齋給他的密信,他輕輕撕開蠟封,展開字條,上面寫着:三月十八,朱顏坊,鳳求凰。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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