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緣滅 5: 棋子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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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貴妃不忍風淵受更多的苦,在一個寂靜無聲的夜裡咬舌自盡了。 0
 
為了鞏固新皇朝政,防止風淵發動政變,現今太后將風淵繼續關在後宮的一個密室里,讓他住在鐵籠里,終日與老虎為伴。 0
 
在沒有食物和水的情況下,他憑着過人的毅力殺死老虎,並設法傳遞消息,終於等到忠心的部下將他營救出去,他疲憊地癱倒在地。 0
 
她沒有聽他說過那段日子有多煎熬,但她不止一次在半夜聽到睡夢中的風淵發出絕望的慘叫。 0
 
她緊緊抱着他,任他的雙手在她身上掐出淤紫的痕跡,她的眉頭緊皺,滿臉心疼。 0
 
那散亂的眼神,無助又悲傷的神色,讓她的眼淚如珍珠般滑落。每次清醒過來他都會握着她的雙手,溫柔又愧疚地說:「雲兒,辛苦你了。」 0
 
那時,她總會讓自己笑得更加燦爛,希望能給他更多安慰:「不,一點都不辛苦,能陪着你,很幸福呢。」 0
 
「雲兒,如果你能去京城,我的計劃就能事半功倍。不然……」 他幽幽地看了她一眼,未接着說下去就轉身離開了,腳步略顯沉重。 0
 
月色下,他孤單的身影顯得格外瘦弱,似有無邊的恐懼縈繞在身邊,每走一步都那麼艱難。 0
 
「我答應你。」 她站在門口,扯着嗓子高聲道,「我答應你,我去京城,去做皇上的妃子!」 她的眼神中透着決然。 0
 
他沒有強迫她,卻深知她的軟肋。 0
 
如果不願見他傷心難過,就只能如他所願,儘自己所能,助他達成目標。但六年相處,他對她真的沒有一絲情感嗎? 0
 
 
如若有,又怎會只因為皇上的一句話,就對她如此冷漠疏離?如若沒有,又何苦留她在身邊,晨昏相對? 0
 
錯的人,到底是他,還是她? 0
 
起程去京城那日,風淵一早就出了淮安王府,不願親自為她送行。 0
 
雲可齋蜷曲在馬車裡,探頭看着窗外不斷後退的景物,神情寂寂,眼神空洞,完全失去了平日裡的明媚嬌俏。 0
 
馬車越走越遠,她眼裡的神色也越來越暗,像是陷在無邊的夜色里,再也走不出來。 0
 
經過南疆的邊界大石,即將進入川蜀之地時,她終於倉皇地掀開帘子,雙手用力地搖着馬夫的身體,急切地喊着:「停車!停車!快停車!」 0
 
她不能這樣不清不楚地離去,她要回去再見他一面,要親口告訴他,這麼多年來,她喜歡的人只有他一個。 0
 
雖然不能嫁給他,但事情結束之後,她還是要回到他身邊,一輩子陪着他看流光飛舞,眼神中滿是堅定。 0
 
回去之時,已是深夜,更深露重,仍有些涼。但她卻連披風也顧不上,獨自往王府走去,腳步匆匆。 0
 
這樣寂靜的夜裡,她的心卻是火熱的,像有烈火照耀着蒼穹,又像晨曦溫暖着天幕,她的臉上帶着一絲急切。 0
 
雖才離開一日,再次看着夜色中熟悉的亭台樓宇,只覺得格外親切。 0
 
她從側門悄然走進王府,沿着熟悉的青石小徑,急切又激動地朝風淵的臥室走去。經過書房時,她隱約聽到有人在交談,不覺笑着停下了腳步,臉上帶着一絲好奇。 0
 
 
伸手欲推門,聽到他提到自己的名字,她的動作停住了。 0
 
「這個時候,雲兒應該離開南疆,進入蜀地了吧?京城裡的人,可都收拾乾淨了?千萬不要心慈手軟壞了我的大事。」 0
 
「全部都打理妥當了,雲姑娘她絕不會知道當年的真相。」 下人恭敬地答話。 0
 
她屏住呼吸,側耳又細聽了一番,終於明白他們所說的真相,是指當年她家的滅門之禍。 0
 
那些兇手,不是普通的劫匪,而是風淵派去的王府護衛! 0
 
原來,他一早就知道,風軒喜歡兵部侍郎的女兒,還送了一對翡翠手鐲做定情信物。 0
 
他從密室逃出後,便布了這樣一局棋,用六年的時間來和風軒對弈。 0
 
而她自己,不過是他棋盤上的一顆棄子,她的身體微微顫抖,眼神中滿是震驚與痛苦。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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