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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他製作了一種藥丸，可以讓女人絕子。
他把這種藥丸賣給了村民。
村民把自家女眷送到青樓，換了大把銀子。
可是，好景不長。
那些女眷都被折磨致死。
那些賣女人的村民有了錢，怕別人眼紅，就想着搬家。
可他們都被爹殺死在深山老林里。
一個接一個，一家接一家。
整個村子，沒有一個人能逃過毒手。
我爹看着我，目光平靜。
「玉英，你現在明白了嗎？」
「村裡的人都該死。」
我顫抖着開口：「所以，那些搬走的人家，都被你殺死了？」
我爹點了點頭：「不錯。」
「而且，我已經在井裡投了毒，剩下的一個都跑不了！」
9
我聽完了整個故事。
我的心裡亂極了。
我想起小蘭。
我想起我爹曾經告誡過我，不要發善心。
「玉英，爹知道，這樣很殘忍。」
「可是，他們該死。」
「他們為了錢，害死了你娘。」
「他們該死！」
我爹哭了。
他哭了很久。
他擦擦眼淚，朝我笑了笑。
「玉英，跟爹出去看看吧。」
我跟着爹出了門。
院子裡擺滿了人。
全村沒搬走的人，全在這裡了。
他們臉色發青，七竅流血。
顯然是中了劇毒。
里正一家死得最慘。
里正的三個孫子被凌遲了。
里正的心口上插着一把尖刀。
……
爹帶着我去見了一個人。
那個人仙風道骨。
「小蘭，這是我的師父。」
「也就是你的師公。」
我爹拉着我的手，走到師公面前。
「師父，徒兒不孝。」
「這是徒兒唯一的女兒。」
「徒兒把她託付給您。」
師公嘆了口氣：「痴兒。」
「你可知道，你殺的人裡面，可有無辜孩童？」
我爹慘笑：「徒兒知道。」
「可是，我娘子就不無辜嗎？」
「里正說，我死了以後會下地獄。」
「可笑，我從娘子死的那天起，就已經在地獄裡了。」
「我已經不在乎了。」
我爹抬起頭，指了指遠處的山。
「玉英，那裡埋着你的娘。」
「為了不讓村里人疑心，我埋了她之後，從來都沒去看過她。」
「現在，我也該去陪她了。」
我張了張嘴，正要說話。
我爹忽然拿出一根銀針，扎進了自己的後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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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喊得撕心裂肺。
可是，我無能為力。
師公告訴我，我爹曾經是他的得意弟子。
我爹娘很恩愛。
我努力回想我娘的模樣，卻始終想不起來。
我只能每天背書。
藥典，醫書。
我每天背，每天背。
背得我頭都疼了。
師公說，我是個好苗子。
師公說，我學得如此之快，是遺傳了我爹。
我按照我爹留給我的方子，配出了第一味藥。
我每天都去山上采草藥，每天回來炮製。
我認得草藥越來越多。
師公誇我學得如此之快。
師兄們也誇我。
他們說，我不像是個剛學醫的小丫頭，倒像是個行醫多年的大夫。
我驕傲地抬起頭。
那是我爹教得好。
我十五歲那年，師公教會了我切脈，問診，抓藥。
我試着給病人看病。
我一看一個準。
師兄們都驚嘆不已。
我到處遊歷，到處行醫。
我成了一名游醫。
我每年都會回去看師公，把我這一年的見聞講給他聽。
師公總會笑得眉眼彎彎。
師公說，游醫雖好，可是居無定所，他一個老頭子，想我了怎麼辦。
我說，那我就回來嘛。
師公說，傻孩子，你有你爹的風骨，不會一直留在這裡的。
我撇撇嘴，我才沒有。
我只不過，是想多救些百姓罷了。
師公說，玉英，你要記得，你是個女孩子。
女孩子在外頭，要多注意安全。
我說：「師公，您放心吧，我會易容，沒人能看得出來的。」
「而且醫者能救人也能傷人。」
師公愣住了，臉變得嚴肅。
「玉英，你……」
我笑了：「師公，一個醫者，是不會輕易出手傷人的。」
「若傷人，那他身上必定藏着世上最慘痛的噩夢。」
師公怔怔地看着我，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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