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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在姜行之心裡，妻子是讓他丟臉的商戶女，女兒則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只要阻礙了他的仕途，那麼誰都是可以被捨棄的。
這一世，姜溪歸來就是拿回屬於她們母女的一切。
任何人敢不自量力地妄圖不屬於他們的東西，她都會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這會兒，姜行知帶着馮氏來到了聽雨樓，寒月站在門口，姜行知問道：「夫人和大小姐可在屋裡？」
寒月只是淡淡點頭。
姜行知不滿寒月冷淡的態度，不過想到這個侍女是攝政王府的人，便忍了下來。
然而馮氏卻是個不識貨的，直接怒喝了過去，雙手叉腰，滿臉怒容：「你這個侍女怎麼一點規矩都沒有？看到相爺過來不行禮就罷了，還不趕緊把門打開？」
寒月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姑娘沒吩咐我開門，你是哪根蔥？反了，奴婢敢跟主子叫板？」
馮氏暴喝一聲，眼睛瞪得極大：「你是想死了是吧？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
姜溪推門走了出來，眉頭微皺，呵斥道：「大呼小叫的幹什麼？這個家裡還有沒有一點規矩了？」
馮氏仗着姜行知在，覺得姜溪不敢對她無理，挑釁道：「喲，大小姐在說我嗎？」
姜溪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卻依舊淡漠：「馮姨娘倒是有幾分自知之明。」
小妾慫恿着姜行知去正夫人那裡要銀子，仗着姜行知的身份和寵愛，挑釁姜溪這個相府大小姐，姜溪卻不慣着她，三言兩語便讓馮氏暴跳如雷：「大小姐這麼跟長輩說話不覺得不恭敬嗎？」
姜溪輕揚嘴角，帶着一絲嘲諷：「馮姨娘還記得我是這個家的大小姐啊，那是不是也該記得當家夫人是誰？別忘了，正妻和妾室的尊卑之別，需不需要我提醒你該如何維持一個小妾該有的分寸和禮儀？」
馮氏被懟得啞口無言，她是世家小姐出身，也的確只是個小妾，自己理虧又裝可憐，轉頭看向姜行之，拉着他的衣袖撒嬌：「老爺，你看她……」
姜行之張口就指着姜溪：「夠了，溪兒怎麼跟長輩說話的？」
姜溪絲毫不怒，反而更加漠然：「我哪裡說的不對，我是嫡長女，是相府正兒八經的主子。馮姨娘只是個妾室，我高興時稱她一聲姨娘，不高興時，她在我和我娘面前都得自稱奴婢。眼下她無禮在先，父親反倒指責起我來了，女兒沒有錯，我不會給他面子。」
姜行之微怒，臉色漲紅：「你放肆，怎麼跟為父說話的，讓你母親出來？」
姜行知心裡更加鄙夷，果然是商戶女教出的女兒，沒有一點嫡女的風範。
姜溪淡笑幽幽開口：「說起母親，我還想起一件事，這丞相府正妻只有我娘一人。按照規矩，所有的庶子庶女都該尊稱我娘為母親，而不是大娘。馮姨娘是妾室，就算是她的親生兒女，也只能稱她一聲姨娘，這就是正妻和小妾的區別。」
說着姜溪懶洋洋挑眉，眼神中帶着一絲戲謔：「父親身為一國丞相，應該不會在內宅規矩上落人口舌，惹人笑柄吧。」
姜行之聞言大怒，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放肆！姜溪，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你不尊長輩，驕縱跋扈，立刻給我去祠堂里跪着！」
「這可不行。」 寒月站出來護住姜溪，冷冰冰地開口，「我家王爺讓我要好好保護姑娘，絕不能讓任何人欺負姑娘。誰若是敢惹怒了姑娘，我家王爺發起怒來，我跟寒霜可吃不消，都得一五一十據實以告。」
寒月話音落下，姜行之和馮氏都安靜了，堂堂一國之相，這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攝政王風煬的威名相當好用。
這時姜夫人從內室走了出來，已經完全把曾經深愛的男人當成了陌生人，眼裡沒有絲毫愛意，語氣冷淡地問道：「如此氣勢洶洶地找我幹什麼？又來要銀子？」
姜夫人說的直白，完全不顧忌姜行之清高的性子。
果然姜行之聞言臉一黑，眉頭緊皺：「什麼叫又來要銀子？這府里的東西本相無權動用，你即刻從庫房裡給我取五千兩銀子來。」
姜夫人冷笑一聲，帶着諷刺：「不知相爺每年往庫房裡放了多少銀子？我倒是想取來，可庫房裡有嗎？」
姜行之惱羞成怒，大吼起來：「你眼裡只剩錢了，別忘了你是丞相夫人，你出去看看外面那些一品、二品夫人，哪個不是高雅端莊，詩酒花茶。有誰整日裡把這些俗物掛在嘴邊呢？果然是商戶女出身，上不得台面。」
姜夫人也絲毫不惱怒，淡笑着：「既然相爺聽不得這些俗物，也看不上商戶女，以後就別讓人來我這裡拿銀子。庫房若有銀子就直接去庫房取，免得傳出來還讓外人以為你堂堂相府的妾室庶女們都得靠着一個商戶女來養活，玷污了你那些妾室們清貴高雅的氣質。」
說完邁出門檻，溫柔地看向姜溪：「溪兒，娘在府中待得實在悶得慌，我們出去逛逛，看看給你添些什麼首飾之類的。」
姜溪挽着她娘的胳膊，笑眯眯地應下：「好。」
母女二人手挽手走了出去。
姜溪又回頭吩咐寒月跟着她，寒霜留在府中：「別讓人在我娘親屋裡亂翻，要是少了什麼值錢的東西，回來唯你是問。」
寒霜面無表情地應下，母女二人渾然不管姜行之和馮氏那黑成鍋底的臉色。
姜行之自命清高，唯一收入就是他的俸祿，卻根本不夠府中開銷，全都是靠姜夫人才能吃香喝辣。
馮氏有些急了，跺腳說道：「這嬌嬌的鐲子怎麼辦？」
姜夫人頭一回拒絕給銀子，姜行之被氣的不輕，根本不想再搭理馮氏：「愛怎麼辦？怎麼辦？真是不可理喻，我乃輔助天子之人，豈能因這些黃白俗物污了名聲！」
姜溪覺得這個爹還真是好笑。
立身於世間，誰能真的做到不沾半點俗物，除非不吃不喝，直接羽化成仙，視錢財如糞土，有這麼高潔怎麼不歸隱山林去？反倒在這勾心鬥角的官商中苦苦掙扎。
馬車行駛在長街上，姜溪不由得感嘆，前世被困在攝政王府，若非她一個勁地作，想要離開王府出來看看這喧鬧場景，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
抬眼看到一間熟悉的墨寶齋，回過神淡淡一笑：「娘，咱們去看看。」
姜夫人掀開帘子朝外面看了看，眉頭微皺：「溪兒，你莫非又是想買什麼東西送霍行文？」
姜溪搖頭：「不是送他的。」
姜夫人眉頭一皺：「難道是送給攝政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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