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進墨寶齋,姜溪看到掌柜正在給一個客人介紹硯台。
她漫不經心地打量了一番,極有耐心地等着。
墨寶齋外面響起一個少女驚詫的聲音:「姜溪!」
墨寶齋內頓時一陣安靜,掌柜的和那位準備買硯的公子都齊齊轉頭看去,姜溪自然也順勢轉頭,看到一位紫裙少女,眼神譏諷地在打量自己。
「姜溪,你不是應該在攝政王府嗎?怎麼來了?不會是攝政王不要你,把你趕出來了吧?」
姜夫人還以為是姜溪的朋友,沒料到一張口就如此讓人厭惡,皺着眉問道:「你是誰家的小姑娘?怎麼說話如此沒禮貌?」
少女看到姜夫人,皮笑肉不笑地嘲諷道:「喲,我道是誰呢?這不是丞相大人府上那位出身商戶的一品夫人嗎?怪不得姜溪在這裡。不過也能理解,一個剛剛失去了名節又被拋棄的女子,這娘親要是不多疼着點,萬一尋短見了怎麼辦?你們說是不是?」
她身邊跟來的侍女紛紛點頭。
「郡主說的對。」
姜夫人越聽這小姑娘說話越膈應人,正要跟她理論一番,卻見寒月氣勢洶洶地走上前,雙手抱在胸前,大聲說道:「我道是誰在這裡陰陽怪氣,臭氣熏天呢?原來是淮澤郡主。郡主是最近沒人疼沒人愛,見我家姑娘有人寵着,忍不住眼紅嫉妒了嗎?」
少女臉色漲紅,眼睛瞪得滾圓,怒喝道:「你是什麼東西敢來教訓本郡主,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說着揚手就朝寒月的臉上呼過去。
寒月驀地抓住她的手腕,抬手就是一個耳光扇了過去,清脆響亮,整個墨寶齋的人都驚呆了。
郡主前一秒還趾高氣揚揚言要撕了小丫鬟的嘴,下一秒就被小丫鬟無情的一巴掌呼在臉上。
整個墨寶齋的人都驚呆了,寶蘭郡主不敢置信地捂着自己的臉:「你居然敢打我?」
寒月慢條斯理地活動了下手腕,冷笑道:「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寒月,攝政王府金牌護衛之一,奉我家主子之命保護姜溪姑娘,別說打了你,就算當街把你殺了,我保證你的爹娘也不敢找我家主子興師問罪。」
淮澤郡主從聽到 「我是寒月,攝政王府的金牌護衛之一」
開始,肉眼可見地慫了,想死的心都有了。
寒月又朝後退了一步,鄭重介紹:「這位姜溪姑娘可是攝政王府的女主子,未來的攝政王妃,我家王爺心頭寵。王爺特意交代過,任何人敢對姜溪姑娘無理,打死打殘了都算在我家王爺頭上,誰敢不服找我家王爺理論去?」
姜夫人不由轉頭去看自己的女兒,攝政王當真這麼說過嗎?
姜溪心頭一動,絲毫不懷疑寒月說的真假,畢竟風煬那深厚的愛她最清楚,倒是挺像他會做的事。
此時的寒月氣場強大,瞪着淮澤郡主:「以後再敢對我家姑娘無理挑釁試試!」
淮澤郡主根本連一個字都不敢反駁,眼淚都噙在了眼眶裡,純屬嚇得。
片刻後,寶蘭郡主 「哇」 的一聲大哭起來:「我不敢了,不敢了還不行嗎?」
慌慌張張逃走,侍女們也趕緊跟上,墨寶齋再也沒人敢多說一個字。
一場挑釁的鬧劇還沒開始就結束了,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姜夫人眼帶崇拜地看着寒月:「真有氣勢。」
寒月眉開眼笑,微微扶了扶身:「多謝夫人誇獎。保護姑娘是奴婢分內職責。」
姜溪剛想讓寒月低調,話還未出口,就聽到一聲熟悉的喊叫。
姜溪轉頭看去,霍行文匆匆地跑了進來。
姜溪淡淡瞄了一眼,這一聲 「霍公子」 讓霍行文臉色微變,怎麼叫的這麼生份?
隨即又開始了他的演技,滿臉哀怨地說:「溪妹,我有話想跟你說,能不能找個地方單獨談談?」 聽起來就像被人始亂終棄似的。
姜溪注意到墨寶齋好些人都豎着耳朵看熱鬧,那就正好藉此給霍行文當頭一棒,語氣平靜地開口:「霍公子,男女授受不親,況且我們已經解除婚約,姜月刺傷我的事情我也不想再追究,還望霍公子別再逼我。」
看熱鬧的人立馬炸開了鍋,原來婚約解除的傳言是真的,
聽姜姑娘的語氣,難不成姜月刺殺一事真是出於霍行文的授意?
霍行文眉頭微皺,一臉受傷地看着姜溪:「溪妹,你到底怎麼了?我們四年的感情你真的說拋就拋。」
姜溪看着眼前這個演技精湛的男人,心想不去當戲子都可惜了,不就是演戲嗎?誰還不會一點?
姜溪走出去兩步,面上帶着幾分苦澀:「霍行文,以前是我年幼無知,你就忘了我吧,我們倆真的不合適。」
霍行文一臉深情,伸手欲去拉姜溪,卻被姜溪輕巧地避開。
「溪妹,可我只喜歡你一人,我的心只為你一個人跳動。若沒了你,我都不知該如何活下去。」
姜溪低眉,語氣黯然失落:「沒了我,你不是還有姜月嗎?姜月說,她已經懷了你的孩子,希望你以後好好對她。」
圍觀的眾人大驚,看向霍行文的眼神頓時火熱了起來,真是個勁爆的消息,姜月懷了霍行文的孩子,這還是那個深情君子嗎?
霍行文被圍觀的人看得臉上陣陣發燙,難堪至極,還硬要辯解:「溪妹,這樣的事情怎能亂說?」
姜溪淡笑:「我亂說了嗎?姜月有沒有懷你的孩子,你和她心裡最清楚。你不信可以請大夫給她把把脈看看。哦對了,姜月在攝政王府刺傷了我,然後被王爺所傷,孩子有沒有保住我不敢肯定,你還是早些回去看看她的情況,她的身邊不能沒人。」
霍行文心頭一緊,因為前些日子他已經和姜月有了夫妻之實,他是真擔心姜月肚子裡的孩子,狼狽地咬了咬牙:「溪妹,我喜歡你是真的,你對我分明也有感情,取消婚約之事,請你再好好考慮考慮,我先走了。」
也不等姜溪回話就匆匆離去。
圍觀的人見狀面面相覷,霍行文走得這麼急,姜二姑娘不會真懷了孩子吧?
竟然腳踏兩條船,當真人不可貌相,口口聲聲說喜歡姜姑娘,可一聽到那位姜二姑娘懷了孩子就拼命往回跑,這不就坐實了懷孕的事實嗎?
姜溪心裡冷哼,有這麼多圍觀的人在,剛才發生的事情很快就會傳遍大街小巷。
霍行文不是自詡深情款款嗎?不是標榜自己為君子嗎?
倒要看看,在明知姜月已經進不了丞相府後,不可能成為姜家正兒八經的二姑娘,霍行文究竟會作何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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