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溪忍不住又往風煬身邊擠了擠,問道:「地牢里那兩個人怎麼樣了?」
風煬也夾起一塊餵給姜溪,說道:「霍行文沒死,我留着他有用處。」
姜溪微微皺眉,說道:「留他這種蒼蠅有什麼用?又嚇人又噁心的。」
風煬笑得很和善,說道:「六天後是太后的壽誕,霍行文是本王送給他的賀禮。在太后熱鬧喜慶的壽宴上送出這般大禮,絕對刻骨銘心,讓人終生難忘。」
姜溪笑眯眯地看着風煬,說道:「我家夫君果然是殺伐果斷,不出手則已,出手必一擊致命。」
風煬凝視着姜溪真心實意的笑,不斷沉淪沉醉。
風煬和姜溪正在涼亭享受婚後寧謐溫馨。可世間的事總是好事多磨,一道急報聲打亂了寧靜。
秦麟雙手呈上前線加急信報,說道:「綿國大軍壓境,在北疆邊關新增了五萬精銳。綿國太子舒炎帶着胞妹舒傾城於四日前就入了大周境內,再過三日就能抵達帝都。」
風煬伸手接過情報看過後,抬頭問:「情報送到宮裡了嗎?」
秦麟點頭,說道:「已經奏稟了皇上。」
風煬 「嗯」 了一聲後,吩咐秦麟:「儘快點齊兵馬,做好出征的準備。」
秦麟微愣,說道:「王爺剛成親,新婚燕爾……」
風煬明白秦麟的意思,淡淡開口:「只是做準備,是否出征還不確定。按之前的情報,綿國的目的應該在於聯姻,大軍壓境只是威懾手段,林帆最多再三五日就回來了,到時候他可以協助你。」
秦麟心中就知道什麼都難不倒自家王爺,應道:「領命下去準備。」
風煬側頭看向姜溪,說道:「我要去書房一趟,稍後進宮,你要是無聊,就讓寒月寒霜陪你出去逛逛。」
姜溪淺笑,說道:「不用,昨天折騰了一天,我這小身板還酸痛着呢,我就在府里休息,等你回來。」
風煬把姜溪擁在懷裡,親了親,說道:「我會早些回來陪你。」
姜溪輕聲叮囑:「戰事要緊,不急。老規矩,進宮之後別讓任何東西入口。」
風煬忍不住又親了親,說道:「謹遵愛妃之命。」
姜溪唇角笑意加深:「去吧!」
隱夜在遠處低聲吐槽:「就王爺這清冷淡漠的性子,誰能想到他也能有如此柔情溫軟。」
寒月嘻嘻笑,說道:「縱使是鐵漢,這世上也總有那麼一個人,能讓他心甘情願化作繞指柔。」
風煬進了書房,雲亭上前行禮:「參見閣主。」
風煬坐下後問雲亭:「綿國那邊有沒有新的情況?」
雲亭遞上一封密函,說道:「九霄閣探子於四月初九攔截了一份情報,是大周寧王寫給綿國皇帝的信。這份是謄抄版,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原信已經到了綿國皇帝手裡。」
風煬展開情報看了看,眉眼逐漸染上寒涼,說道:「寧王會在寫給敵國的信件上蓋自己的印章,干嫁禍手段的人是得有多蠢?」
雲亭笑了笑,說道:「主子果然敏銳,屬下認為這封信是皇上在嫁禍寧王,需要屬下去追查嗎?」
對於皇帝這種沒腦子的陰謀,時不時要跳出來噁心一下風煬,雲亭有些不想手軟,風煬卻說道:「不用查,你先留在帝都,就當是給你的假期。綿國送來的那位公主有什麼玄機?」
雲亭猜到他的意思,回應道:「帶薪年假這個決定應該是為了王妃。主子當真是視若珍寶。」
接着又說道:「綿國公主舒傾城容顏極美,擅長攝魂術,是個讓人難以抗拒的美人。」
風煬 「嗯」 了聲,說道:「本王知道了,稍後本王進宮一趟,你留在王府務必保護好王妃。」
雲亭趕緊拱手領命:「主子放心,就是拼了命也得保護好。」
綿國大軍壓境,本就是皇帝和敵國勾結的一場陰謀,此刻還裝模作樣召集了幾位王爺和大臣商議。
正在這時,門口公公推開御書房門,恭敬地稟報:「攝政王到。」
人的名樹的影,御書房內齊齊一靜,清冷淡漠的風煬帶着隱夜沉默地跨進御書房,周身流露出讓人敬畏臣服的尊貴威壓。幾位王爺大臣皆起身恭敬地行禮。
風高雲看着眾人更加敬畏風煬,眼底划過一抹暗芒,隨即隱藏下來,淡淡一笑,說道:「祝賀皇叔新婚大喜。朕賞賜了皇嬸一份賀禮,剛才已經讓姜相帶回去了,等三日後回門,皇叔可以帶皇嬸去丞相府把那些賀禮取回去。」
隱夜眉心微皺,心中暗自思忖:皇上竟然在主子面前說賞賜,莫說主子身份與他平起平坐,這 「賞賜」 二字有多不妥?
王妃出嫁都沒有從相府出,可見關係已經鬧僵,竟然還把賀禮送到相府,他這是幾個意思?
風煬沒有跟皇帝摳字眼,但是本該是他家溪兒的東西,那就得拿回來。
他淡淡吩咐隱夜:「你跟陳福去相府一趟,把賀禮清點清楚後帶回王府。」
御書房裡的眾人大氣不敢出,因為攝政王這道命令就是在打皇上的臉,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留啊。
陳福當然也明白,下意識地看向皇帝。風高雲再一次嘗到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心裡怒急攻心。
他實在是沒有跟攝政王發怒的底氣,只得強揚起一絲笑意,開口呵斥:「陳福,皇叔讓你去你就去,還杵在這裡幹什麼?」
遭受無妄之災的陳福冷汗直流,連忙躬身出去。
眾人暗嘆,果然是個能屈能伸的大丈夫。
風高雲壓抑着怒火,牽強地笑着說:「此次是朕考慮不周,還望皇叔莫往心裡去。朕只是不忍心看丞相跟皇嬸鬧僵,畢竟是親生父女,哪有隔夜仇。」
風煬淡淡表示:「沒關係,此事先放下,說說綿國的事吧。」
風高雲借着喝茶的動作掩飾近乎失控的情緒,而後才穩了下來,說道:「朕覺得綿國有興兵挑釁的苗頭,所以想讓皇叔即刻領兵趕赴邊關鎮壓綿國大軍。不知皇叔意下如何?」
內閣大臣微怒。綿國去年剛被攝政王的玄甲軍打得落荒而逃,失了三座城池,居然還沒學乖。
風煬卻淡漠不驚,說道:「綿國太子和公主已經在來帝都的路上,他們的目的應該是聯姻而非開戰。即便真要興兵,本王也有領兵出征的人選。這一點皇上不用擔心。」
風高雲臉色一僵,他不擔心才怪,此番他就是想要把風煬調離京都奪權,於是問道:「皇叔是要另選主將?」
風煬微微點頭,說道:「不錯,本王麾下的兩名大將皆驍勇善戰,有他們率兵,定能替本王守護北疆邊關。」
風高雲心裡好氣,此番謀劃不是讓你麾下的將軍們出風頭的,你不出京我如何心安,可他不宜再說,防止流露出自己的意圖,然後不動聲色地給秦王使了個眼色。
秦王這個憨憨還不知道自己被賣了,真當皇帝把他當自己人,幫着開口拍風煬馬屁:「皇叔是大周的鎮國戰神,高瑞覺得只有皇叔率兵親征,皇上才能安心。」
風煬冷冷打斷秦王的彩虹屁:「此事本王自有決斷,不用你們操心。」
這冷硬態度,讓眾人不由得猜測,攝政王是不是昨晚新婚之夜沒能得到滿足?
眾人見風煬如此冷硬無情,各個都心裡發怵,不敢再開口招惹,風高雲也不敢跟風煬硬碰硬,只能自己尋台階下:「既然如此,出征一事朕就不干涉了,畢竟領兵打仗這一塊,皇叔比朕在行,朕相信皇叔的決斷。」
話音剛落,秦王等人也鬆了口氣,齊聲躬身拍馬屁:「皇上聖明。」
風高雲一聽這話,心裡就窩火,都是些睜着眼說瞎話的。
放眼整個大周史上,有哪個皇帝能比朕還憋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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