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陳牧進行了簡單的救治,並遞給他一瓶水,讓他穩定一下情緒。
看着面前的陳牧漸漸穩定下來,我緩緩說道:
「陳牧,其他人呢?你們發生了什麼?」
陳牧緊緊攥着手中的水瓶,沉默了半響,才緩緩開口。
「我們一開始只是想在哀牢山的外圍遊覽,並沒有想真正進入哀牢山。」
「後來,大家邊拍照邊前行,沒注意腳下的路,越走越深。等我們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我們迷路了。」
「我們找了半天,總算找到一個勉強有微弱信號的地方,發出了需要救援的信號。」
「當時,我們就準備呆在原地等待救援。可是……」
陳牧身體開始控制不住的劇烈顫抖,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
我輕輕的拍打他的後背,幫助他穩定情緒,好一會兒,陳牧漸漸鎮定了下來。繼續說道:
「突然,一陣刺耳的尖叫聲劃破寂靜,遠處傳來一聲沉悶的撞擊。我們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當我們趕到時,只看到一個巨大的樹洞正在緩緩閉合,而在樹洞邊緣,一隻沾滿泥土的手正在無力地抓撓着地面。」
「當時,我們都嚇瘋了。轉頭就拼命的逃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們徹底迷路了。隨身的所有設備都失去了信號。我們無意間發現了一個石洞,這幾天我們都是呆在石洞裡等待救援。」
「今天,我想出來找找信號,看能不能出現奇蹟。我們都快撐不住了……」
此時的陳牧,緊緊抓住我的手嚎啕大哭起來。
隨後,陳牧帶着我來到他們暫時躲避的石洞。在那裡,我見到了所有的人。他們在看到我的一瞬間,眼睛瞬間發亮了。
「怎麼才找到我們?」
一個名叫劉婕的女生神情倨傲的看着我,責問道。
我皺了皺眉,並沒有回答她的問話。只是挨個檢查了一遍每個人,確認他們是否有外傷需要救治。
隨後,我拿出部分食物和水分發給他們,讓他們調整狀態,做好隨時出發的準備。
一個小時,我帶領着這群大學生走出石洞,向哀牢山外圍走去。
哀牢山的霧氣像是從地底深處緩緩升起,絲絲縷縷地纏繞上樹木、石頭,最後將整座山吞噬得無影無蹤。
我帶領着隊伍行走在山道間,腳下的碎石發出微弱的摩擦聲,似乎每一步都在與大地交談,但這些聲音很快就被濃霧吞沒,仿佛他們自身也正在消失在這片無邊的白色迷宮裡。
我帶着陳牧他們大概行走了近3個小時。
此時,我手中的通訊設備不斷發出刺耳的電流雜音。我皺着眉頭,試圖調整頻率,但無論怎麼操作,對講機依舊如同一個廢棄的鐵塊,沒有任何有效的信號反饋。
「還是沒有用,所有設備都失效了。」
我低聲說,儘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穩,但心中那種逐漸積累的陰霾卻揮之不去。
陳牧他們聚攏過來,疲憊的臉上帶着不同程度的困惑和擔憂。
通訊設備是和外界聯繫的唯一紐帶,而現在,這根脆弱的繩索已經徹底斷裂,意味着我們再也無法呼救或尋求支援。
我再次嘗試擺弄設備,卻只換來更多嘶嘶作響的噪音。
「田哥,是不是信號太差了?」
陳牧問道,語氣中混雜着一絲僥倖的期望。
「恐怕不僅僅是信號問題。」
我將通訊設備放下,深深看了看遠處瀰漫的霧海。
「可能是設備有故障了。」
我知道自己並沒有說實話。
「故障?不,該死的。這些設備在進山前都剛調試過,一切正常。可如今,它們全都像中了某種詛咒般,瞬間失去了作用。」
我的內心隱隱感到不安,這種失控感讓我感到極其不舒服。
四周的霧氣愈發濃重,遠處的山林幾乎完全模糊成一片蒼白的混沌。
天空是一張低沉壓抑的灰色幕布,仿佛隨時準備傾覆下來,將我們完全吞沒。寒風偶爾掠過樹梢,帶着刺骨的涼意,像是某種無形的存在,在暗中窺視着我們這支迷失方向的小隊。
「我們繼續走吧,」
我沉聲說道,強迫自己從設備失效的陰影中抽離,
「先找到避風的地方,天黑之前必須找到安全點紮營。」
隊伍繼續向前推進,但幾乎每個人的腳步都變得沉重。
濃霧仿佛有生命般纏繞着我們,每前進一步,都像是在穿越某個未知的次元,進入越來越深的危險境地。
遠處的影像逐漸模糊,樹木的輪廓扭曲成怪異的姿態,像是巨大的幽靈在朦朧中伺機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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