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儀大人,來新貨了!」
昏昏欲睡的雪菲菲一聽,立馬兩眼放光,飛奔出來。
屋外艷陽高照,毒辣的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睛,海水的腥味撲面而來,一艘破破爛爛的貨船停在簡陋的碼頭邊,十幾個被粗糙的麻繩串在一起的犯人正由幾個凶神惡煞的小兵拉下船。
「人挺多啊!」雪菲菲喜不自勝,高興得手舞足蹈。
侍從劉賀給她撐着傘,一臉諂媚,「掌儀大人,這批貨成色雖然差了點,可是各個身懷絕技,不像以前的都是些雞鳴狗盜之徒,上不了台面。」
雪菲菲美眸流轉,看了一圈,饒有興致地鈎起嘴角:「是嗎?都犯過什麼大案?「
「得嘞,您上眼!」
劉賀抬手捏起一個人的下巴,興致勃勃地介紹,「這位就是長白山怪熊殺人之謎的從犯王老五,您再瞧這位。」
劉賀跳着腳撥開另一人頭上亂成雞窩的頭髮,「這位就是澡堂拖鞋謎案的主謀王麻子,這位是……「
雪菲菲一一看去,忍不住發出一連串嘖嘖聲,哎喲喂,這個慘啊,哪兒還有江洋大盜的范兒,一個個瘦小枯乾,形容枯槁,不說是乞丐也差不多了。
想想也是,這些人先是受過嚴刑拷打,又經過長途跋涉,能活着到達這裡已經很不錯了。
「咦?」雪菲菲眼睛一亮,目光停在一個人身上再也移不開了。
明明是一樣的粗布衣衫,卻絲毫不能損其威儀,別人疲憊不堪,佝僂着脊背,只有他胸懷坦蕩,長身玉立,面容瘦削卻從容不迫無悲無喜。
雪菲菲不是沒見過大人物,都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在她雪菲菲的地盤上還能如斯倨傲淡定的還真是少見。
雪菲菲興致盎然地走到他面前,問:「會跳舞嗎?」
那人瞧也沒瞧她一眼,嫌棄似的將頭擺向一邊。
「不識抬舉。」一個小兵揮起鞭子抽在他的身上,兇狠地道,「大人問你話呢,快說!」
不知是天氣炎熱,還是疼得狠了,那人的額上滲出一層晶瑩的汗珠,咬了咬牙才緩緩道:「會撫琴。「
雪菲菲不滿地「嘖」了一聲,揚起下巴,「你傻子啊,我問你會不會跳舞。」
身後的劉賀終於在名冊上找到了這個人的名字,他先是一怔,接着顫聲道:「這位是……「
雪菲菲倏地抬手:「不用。管他是誰,到了我這兒就沒有原本的名字了。」
她冷冷一笑,上下打量着他,眼睛微眯,欣賞中透着一絲輕佻與曖昧,調笑道,「看你細皮嫩肉的樣子,就叫小白吧,正好和小八做個伴。」
她別有用意地笑了笑,嘲弄地道:「忘了告訴你,小八是一條狗。音有點相近,叫狗還是叫你,你可千萬別聽錯了。」
小白在心裡苦笑,真是落地鳳凰不如雞,看她模樣倒還算菲俏可人,沒想到生了一副惡毒心腸,他堂堂七尺男兒,豈能讓一個小丫頭這樣欺辱。
小白深吸一口氣,似乎使出全身力氣朝雪菲菲看去,誰知剛瞪了半眼他便眼珠一翻,暈了過去。
雪菲菲嚇了一跳,見他臉色慘白,緊抿的雙唇血色全無,該不會就這麼死了吧?
雪菲菲這樣想着,禁不住渾身顏抖,聲音里幾乎帶了哭腔:「餵……劉賀,快……快看看他怎麼了。」
「是。」劉賀答應一聲,仔細查看後回報,「回大人,好像是……餓暈了。「
似是放下心,雪菲菲舒了一口氣,接着毫不留情地踹了一腳躺在地上的人,唾棄道:「沒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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