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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該死，到底什麼東西。我和李謀走，分明是想知道前因後果，這邊卻生生被他拽去看了整整三天的折子戲。看那許許多多故事，真是什麼奇怪的戲碼都有，譬如是神仙痴纏妖怪，又或是高僧戀上狐狸，再有那樹精貪了紅塵姻緣諸般作孽，我最喜歡的是那出復仇玫瑰怒髮衝冠為藍顏，可惜台上人扮相不夠漂亮，我心裡總模糊有個影子，生得天人一般。看戲久了，人有些飄忽。
是小年了。「吃些什麼呢?李謀。」我不斷告訴自己，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李謀就是豹豹，豹豹就是李謀，我不該想着墨竹生，儘管他頂着張竹子精的臉。
……
「暮雲，你，想到了嗎?」他看着我，八件信物好端端放在那裡。
翻眼雲煙多情債，凡是過往，筆筆清晰可見。
初遇在大慈恩寺的牡丹花會，一片琉璃瓦喧囂，老漢胡餅早就遁入地底，弄月跳崖，李逐稱帝。
再來是綠江南烏篷船，冬焦和春鬧相依為命，乳糖真雪甜且冰涼。
然後，一無所有的姜土金木火水遇到了大老闆姜顧，花夜失去了攜月，李澈明白了粼粼。一碗綠豆冰沙，到底是難吃啊。
接下來，梵樂傷了狐狸，李鑒攏了明月魂，大秦的琉璃珠熠熠生輝。
緊跟着，李朗伏低做小哄着人家碧月一個翁主國破家亡，無論雲林鵝還是桃上月，孤家寡人永遠求不得。
又一回，李肅的千方百計，游月的臨頭一擊，優曇蓮華香的神秘難測。
隨後，堅毅而美麗的廢物野荔櫻，賴上了剛正不阿的苔米花，只有銀羅認得出那是向不出。
……我們，李謀?攀月?
「暮雲，我們…循環往復，你要拒絕我，你笑我怎麼盡追求虛無的愛情。可我追求的，都是你啊。你一定又覺得好笑吧。一次又一次，只有這個時候清明，我不記得過程有多困難，一遍一遍這真是最後一次了，我，也沒有辦法了。
我們…循環往復，我也沒變，你也如前。」春樹哭得很美，他長得那麼清淡，哭起來卻是五分顏色變出十分的漂亮來。我卻十分心安，享用這意料之中的訴情衷。春樹暮雲，春樹暮雲，他的眼睛永遠在我身上，他的情愛永遠聯結着我。
我啊，我哪裡懂得什麼眼睛，什麼情愛呢?我不是自顧自封閉在一個只有我們的故事環里，永遠一白如新，永遠讓人痛哭流涕。
「我不可能答應你的，你真好笑，春樹。」是啊，你可曾想過為什麼，我們為什麼身陷囹圄——故事裡的人，永遠演着故事外人的悲歡。
「最後一次，看看你自己，你到底該愛什麼?你那膚淺幼稚的情愛大可以撇到九霄雲外，只有自己的存在才是至理。」我教導他，我引領他，我冷對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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