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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電話，林暮煙掃了一圈衣櫃裡太過浮誇的各式大牌，挑了條最素淨的白裙。
她的車被送去保養了，林暮煙略略思索了下就揚手打了輛出租。
四十分鐘後，她皺着眉頭微信掃碼給司機。
山莊的內部已經被豪車塞滿，像出租車這樣在這些有錢人眼裡不入流的牌子根本就不被允許進入。
只准遠遠的停在門口附近。
還真是標準的拜金主義。
林暮煙看着裡邊還有一段不小距離，有點懊惱自己不該穿高跟鞋了。
她站在原地，還沒想好要不要就這麼走進去，身邊就路過了幾輛豪車。
對方毫不掩飾自己的速度，險險的擦着她的衣角衝進去，敞篷的車裡男的女的頗為得意的嗷嗷叫着。
林暮煙淡漠的看他們一眼。
這幾年她在國外，自己的那點名媛的氣息也消失得差不多。
否則就這些人，防在幾年前，她都入不了眼。
暗自感慨了一句，林暮煙將手機收好。
她往前走了幾步，忽然聽到身邊一聲剎車，倒不像前幾輛那麼張揚，似乎是刻意的在等着她。
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林暮煙偏頭，就見一輛亮橘色的奔馳AMG GT停在自己兩步遠，車窗下落，露出一張笑臉。
隱隱的有點眼熟。
林暮煙還在回憶是誰，對方已經自報家門。
「我們上次見過面的，我是程姎的朋友白雪，你沒開車來嗎？要不要坐我的？裡邊還挺遠的。」
女生笑着招呼林暮煙，指了指自己的包，似乎是在給她提醒。
那是個香奈兒的手包。
怔了兩秒，林暮煙才想起來這人是誰，考慮了一下自己走腳會多痛，她果斷的鑽上副駕駛。
女生健談，她才剛落座，就被問了一句。
「你也是收到程家的邀請函嗎？這次程家可是下了本錢，來的人身價都不低，程姎這次生日要賺翻了，光是生日禮物就夠她花個幾年了。」
單看這輛過百萬的車，林暮煙就不想再多說什麼。
她做出個禮儀的微笑，敷衍的嗯啊的說了一聲。
車子沒開多久，就被引去了其他位置停車，林暮煙也得以得了空下車。
和對方說了聲謝，林暮煙快步朝正式生日宴的門口走去。
渭城度假山莊是兩年前建立專門用來出租給富貴人家的子女辦各種晚會的，畢竟只是一個揮霍的地方，如果在自己家會很麻煩，所以這裡十分受歡迎，才兩年光景就已經舉辦了不下幾百場。
甚至後來演變成比拼家財的地方，畢竟沒有些資產，也租不起這裡的服務。
林暮煙慢條斯理的往裡走，程姎的生日宴採取的是會員制，只有手機收到邀請函的人才能進入，她來之前，已經有幾個人因為沒有邀請函，而在門口吵鬧了半天了。
將邀請函給門口的保安核對過後，她順利通過檢驗口，繞過那群還在爭吵不斷的人，這會兒正在打量着長廊上懸掛着的金色裝飾。
可以看出這次的生日宴是以華貴為特色，整個裝飾風格全都貼合主題，金碧輝煌的，一看就砸了不少錢。
林暮煙還沒進大堂，就已經看到不少人排着隊等在禮物登記處，甚至有的年紀比壽星都要大上幾輪，笑的皺巴巴的還給登記的工作人員塞了把錢，似乎是希望對方能先一步將自己的禮物遞上去。
沒有停留，林暮煙在工作人員的推門下緩步走進大廳。
大廳經過改造，已經是最奢華的狀態，光是頭頂的水晶吊燈就要價值幾百萬，更勿論角落堆積着的禮物，怕是隨便一個都要過萬。
整個大堂的擺設被設置成上流酒會的模式，眾人一身華貴，推杯換盞，高朋滿座，好不奢貴。
林暮煙一身素白站在那格外突兀，好似五彩斑斕的世界突然冒出了一個異端。
以至於她一出現，立刻就引起了裡邊人的注意，大部分明顯都帶着不友好的視線。
林暮煙也不在意，她隨意的找了個角落，目光一轉，鎖定在用餐區。
她看了一圈，選了一個玫瑰形狀的小蛋糕，嘗了一口。
入口絲滑，似乎是放了手工製作的新鮮巧克力。
她正想着有機會應該去後廚看看，能不能挖個角到林家，就被突然出現的聲音打斷。
「林小姐？」
「呵呵，原來你來了啊，我還以為你會覺得碰到我師父會太尷尬，就不過來了呢。」
程姎穿了一條重工的鑽石緊身連衣裙，肩膀隨意搭了一條白色毛絨披肩，珠光的光澤在燈光下格外閃耀，帶着純潔無垢的奶白披肩，整個人美艷又嬌媚。
她身後跟着幾個同樣打扮精緻的女生，往林暮煙旁邊一站，就好像把她團團圍住。
「你穿的這麼土氣，看着就不到三位數，是瞧不起我們程姐嗎？」
其中一個女生挑眉不滿的說。
林暮煙微笑不語。
程姎則是心頭一喜，任何能貶低對方的話都讓她高興，面上卻是不顯，嬌嗔的瞪了跟着自己的女生，「怎麼和林小姐說話呢，林小姐你別生氣，我這朋友心直口快慣了，不過你這身確實不太適合，要不我讓人帶你去換一件？」
「哪裡不合適了？」林暮煙故意裝不懂的低頭看了眼，「我又沒穿一身黑來，啊，程小姐不會是更喜歡我穿黑的吧？那我還真應該換一身的。」
程姎沒料到她會這麼說，笑容一僵。
一身黑？
她以為奔喪嗎！
她按壓下心頭的惱意，「沒關係，林小姐喜歡就繼續穿着吧，白色，也挺好看的。」
林暮煙笑的更燦爛了。
「嗯，我也覺得這身特別適合。」
「對了怎麼沒見你帶禮物進來？」見程姎吃了癟，她的另一個跟班眼珠一轉，立刻將話題岔開。
林暮煙驚訝的捂了下嘴，「程小姐只說是邀請我來，我還以為……」
她眼珠快速在程姎和她身後的一班跟班掃了眼，頭微微垂下，剛好露出姣好的細長脖頸。
「你什麼都沒帶？！你怎麼好意思的？你進來的時候看不到嗎？就是再不濟的，拿的禮物也都是萬元起步的，你就這麼兩手空空什麼也沒拿？」
另一個跟班略略大聲，看向程姎時帶上幾分討好，明顯是知道程姎想給她難堪故意而為之。
「我……」
林暮煙囁嚅，頭垂的更低了。
「今天我過生日，也不是為了收禮物，大家聚聚才是最重要的。」程姎得意的笑了笑，面上依舊是一副我很善良的模樣。
她這一番話，立刻就有不知情的人覺得她識大體，點頭稱讚。
程姎笑的更加愉悅了，但只這麼點效果，怎麼能滿足她呢？
她笑吟吟的給身後的女生使了個眼色，然後對林暮煙說：「我聽說林小姐舞技精湛，一直也想見識見識，不如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跳一次怎麼樣？剛好，我還請了最有名的FK樂團。」
明明是句邀請，但她卻用了無法推諉的口吻。
林暮煙若是現在說不，只會自己落個不識抬舉不知道下台階的壞名聲。
這是程姎在逼她給自己跳舞，分明是再給她難堪。
林暮煙凜了凜眸，綻放一個不知世故的天真笑容。
「今天是程小姐的生日，我當然要聽壽星的。」
她謙虛的一歪頭，「事先說好，我可能跳的不太好，程小姐可不要生氣啊。」
程姎自然是笑眯眯的點頭，心裡想着，她要是跳得越糟，那才好呢。
林暮煙一副矜持又緊張的模樣小碎布的走到樂團的負責人身邊，小聲說了句什麼，就見負責人看了她一眼，點了下頭。
她紅着臉一步三回頭的看了好一會兒程姎，這才深吸一口氣，緩步走到舞池中央。
因為她和程姎方才的話，舞池中央早就空出了一塊，
林暮煙一副局促不安的表情，程姎那邊的人早就已經咧開嘴，準備看笑話了。
等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凝在自己身上，林暮煙慢條斯理的找了個相對合適的位置站定，側頭對樂團的人點了下頭。
音樂響起，卻不是她之前商量的那首古典樂，而是她根本就沒聽過的桑巴舞曲。
被換了！
這個認知還沒來得及被她消化，下一瞬驟然急促的鼓點如雨點般散落。
林暮煙快速的拿定主意，腳下踩着鼓點跳了幾下，突然一扯胸口的系帶，連着兩個漂亮的轉身，一根細長飄帶也隨之飛舞到了地上。
原本沒什麼特色的素淨白裙突然變成了心形領口的抹胸裙，她身材本就極好，簡單的顏色將她本就白皙的膚色襯得愈發嬌嫩。
和她的優雅比起來，程姎的那條價值不菲的裙子看着似乎瞬間俗氣了不少。
林暮煙的目光落在一個女生悄悄走回程姎身後，她方才瞥見就是這個人在和樂團耳語後，自己的原定古典舞就變成了現在的桑巴。
但桑巴是雙人舞，單林暮煙一個就算暫時能撐起場，也並不能將驚艷時間變長。
她略一思索，便笑着踩着舞步朝離她最近的一個男生走去。
她記得方才這人好像會跳一點恰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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