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家的老管家派了林嬸來接她出院,病房中的水清月,時不時抬起來手腕看時間,那塊從法國空運回來的女士瑞士手錶,盡顯身份的高貴。
這麼久了,林嬸怎麼還不來,是不是路上出了事給耽擱了?
水清月扯下包在頭上的繃帶,提着行禮獨自一人走了出去。
一輛相當豪華的馬車由遠而近在她身後慢慢停下來.馬車上的帘子被緩緩撩開,一張稜角分明的臉暴露在空氣里。
那張臉微揚嘴角,一雙目熠熠生輝。
他是馬車的主人,他向后座的僕人打了個響指。
「林嬸,清月小姐下來了。」
中年女僕連連道是。車裡的男主人,笑嘻嘻地拉開車門,
身明亮的洋裝盪在大上海熙攘的街頭。
車夫還沒來得及停穩,他就迅速從馬車上跳下來,從背後靠近正在等林嬸的水清月,一把將她攬進懷中,淡淡的薄荷煙草味在她的鼻翼間散開。
水清月一驚,猛然推開這突然撲在她身上的男子。她吃驚地張大了嘴巴,指着男子結結巴巴地問:「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清月小姐,他是和你一起長大的蕭落塵蕭少爺呀!」林嬸跟在叫蕭落塵的男子後面,一語道破,水清月僵硬的臉頰一點一點柔軟下來,她再次定神認真地端詳着那張臉。
蕭落塵,和她一同長大的竹馬,父親也是做中藥生意的,四年前被他父親蕭伯伯送去了國外留學。
她記得當時的蕭落塵還是一個矮小瘦弱的男孩子,才短短几年,再見面時,仿佛改頭換面,長成了一個溫潤如玉的男子。
米色的背帶褲套着一身潔白的襯衣,白色的皮鞋,特別是頭上那頂淺色的貝勒帽更顯迷人。
「清月,想起我了嗎?」蕭落塵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當然知道。」水清月抬眸,怔怔地看着蕭落塵笑意盈盈的眼。
林嬸接過水清月手裡的行禮,彎腰行了禮,靜靜地隨在兩人後面。
「清月,你爸爸的情況管家已經告訴過我了。今天剛回上海,我就去你家,結果卻聽說你受傷住院了,是我讓林嬸不去病房找你的,我就知道你會下來,想給你個驚喜!
蕭落塵一面說一面撩開馬車上的帘子,讓清月坐上去。他知道她從小就喜歡坐馬車,所以找人專門替她打造了一輛。
「爸爸是不會害人的,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一提及父親,水清月的臉上頓時生出一些哀傷。
坐在清月旁邊的蕭落塵吸了吸鼻子,他輕輕地皺了皺眉:「清月,這是什麼味道,好香啊!」
馬車裡散發出一陣幽幽的異香,水清月將目光轉到后座的林嬸手裡。
走出病房時,順手帶上了那束花。
「病房裡有小女孩賣花,我買了一束,也不知道是什麼花,不過真的挺香的。
哦……」蕭落塵在這個「哦」字上拖了長長的尾音,半晌,又說,「以後注意些,不是自己的東西少碰,萬一遇見了壞人怎麼辦,國外這些事見多了。」帶着少許責怪的語氣,水清月笑了笑,搖了搖頭,不得不承認,眼前的男孩子真的長大了。
「清月,我在國外學了西醫,是一種很神奇的現代醫學。現在回上海了,想自己開家小診所。」
寒暄幾句,蕭落塵命車夫起駕,將水清月安全送回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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