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周國生嚇壞了,他不確定是誰在區長那兒給他上的眼藥,但他確定他在區長那兒掛上號了。
別說是他一個區區稅務所長,就是他們局長幹了這事也得害怕。
當務之急,就是安撫熊哥那裡不要再起反,對了,還有姓胡的那個小子,是他燒的火嗎?
他百思不得其解,這個安南農村來的小孩怎麼會和區長秘書那麼熟呢!
裘國棟又嚷着請秦之劍吃飯:「五弟,做為老鄉,咱是不是得走的近乎一點?」
秦之劍說:「咱倆上下鋪,本來就近的很呢!」
裘國棟:「那能一樣嗎?我姐夫說了,有時候吃飯也是工作,說好了,今天晚上湘里人家,我姐夫和我姐也參加。」
實在推不開,秦之劍還是去了。
周國生和秦之劍聊了很多圈裡的事情:區委的「老一」年齡快到了,齊區長接任的呼聲最高!章主任現在是區辦副主任,專門服務齊區長,明年區長成「老一」,章主任也會水漲船高……
齊區長和章主任的風評都很好,真是什麼樣的領導帶什麼樣的兵,回頭等你大專畢業,完全可以來我們所工作,有齊區長在,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2.
五一放假,學生會組織徒步太行,兩天一夜,自願報名。
讓那些正在談戀愛的男女同學很是興奮。
從報到到現在,秦之劍大部分節假日都泡在了熊哥那裡,這次也想出去浪一浪。
熊哥本身就是一個驢友,不但給秦之劍講解了一番注意事項,還給他準備了戶外裝備。
從學校坐上轉運大巴,裘國棟嘲笑身邊的秦之劍:「老五,你背這麼大的包,是不是準備把家都搬過去,咱們就是去玩的,你還當真要在山上過夜啊!」
秦之劍不理他。
看塔吉古麗上來,裘國棟非要和塔吉古麗身邊的阿依夏木換座位,阿依夏木看了眼秦之劍,不顧塔吉古麗的不滿,坐到了秦之劍的身邊。
裘國棟早就在宿舍宣布過對塔吉古麗「擁有主權」,但實際好像是他一廂情願。
塔吉古麗看裘國棟坐了過來,直接戴上眼罩和頸托「睡着」了。
山腳下的太行人家賓館統一訂好了房,稍事休息之後,大部隊浩浩蕩蕩徒步向山上進發了。
從前後的旗幟來看,好像江城過來的不止江大一所學校,除了學生團隊,還有自行進山的職業驢友。
越往上走,景色越漂亮。
這個季節的槐花早就謝了,可山上卻是含苞待放的樣子,山下的桃樹都掛了花生米大小的果子,山上的桃花卻是開的正艷。
再往上,有人挖到野韮菜,還有人采了野香椿。
但越往上,隊伍迤邐、蜿蜒的越長。
快到中午,停下稍事休息,喝水、吃麵包和火腿腸。
再往上時,山路陡峭,一部分同學走不動了。
日頭西轉,團支書組織走不動的人就地向後轉。
裘國棟早就累屁了,有心回去,看到身邊的塔吉古麗還在勉力向上,又咬着牙跟了上來。
山上的天氣變化無常,三點多鐘的時候,烏雲罩上來,又有一部分同學開始後撤。
同宿舍的六個人早走散了,就連扛校旗的同學都不知道落到了哪裡。
秦之劍還在向上攀,再往上人更少了,這些大概才是要堅持到最後的人。
天空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剩下寥寥無幾的人都穿上了雨衣。
3.
天快黑的時候,雨停了,也基本上到達了人跡可以到達的最頂峰。
整個隊伍也就只剩十來個人了。
一個身影在搭帳蓬,應該是經驗不足,他的賬蓬安在了風口,剛撐起來還沒有釘好地釘,一陣風吹過,卷着帳篷向山崖下掉落。
扎帳篷的身影下意識地去拽,身子頃斜着,根本沒有想到自己也可能跟着掉下去。
那人發出驚呼:「救命!」
這要是掉下去,就算不粉身碎骨,斷胳膊斷腿卻是一定的。
秦之劍剛卸下身上的背包,一個箭步衝上去,堪堪拽住了那個人的雨衣,那人身形較輕,受後方大力拉扯,身子由前傾變成了後仰,壓着秦之劍重重倒在地上。
「啊——」
兩個人同時驚叫。
四目相對,秦之劍才發現壓在他身上的是個女生。
「小秦?」她問。
「裘姐!怎麼是你啊?」秦之劍也有點懵。
4.
現在的山上,滿打滿算也就十來個人,只有兩個女的,而且是跟人家男朋友一起的、還不是學生。
這個時候,天黑路滑,摸着回去不但不現實,也很容易出危險。
一男一女怎麼睡?
……
裘國麗不說話,只是默默幫着秦之劍打開背包紮營。
選一個離其他人稍遠的地方把帳篷撐開,地釘砸進去把四個角快速固定。
帳篷安好了。
熊哥真夠專業,包里不但裝有防潮墊、睡袋,居然還給帶上了這個年代少見的工兵鍬和野外應急燈。
天色陰沉,保不齊夜裡還得落雨,秦之劍用工兵鍬挖出了排水溝。又用泥土把帳篷四周壓實。
摸出了吃的喝的,接下來就是睡覺問題了。
裘國麗倒是不做作,吃完喝完一頭扎進帳篷:「今天我得跟你擠在一起了。」
夜風習習,涼意十足,秦之劍也不可能露天待上一夜。
再說,溫玉軟懷,誰不樂意。
秦之劍也鑽了進去。
身上的衣服潮乎乎的,裘國麗就把外套脫了,掛在上方的吊鈎上,秦之劍也去了外套。
睡袋不夠大,只穿着秋衣秋褲的兩個人只能挨在一起。
對方的身體很暖、很熱,溫馨、曖昧的氛圍迅速升騰和蔓延……
外面,不但又起了風,還下起了雨。
雨聲「沙沙」打在帳篷上,顯得溫馨而靜謐。
你說,她們之間會不會發生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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