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幼跟隨父親和兄長習武,雖然有些學藝不精,但如果只是用來跟蹤謝盛的話,已經遠遠足夠了。
謝侯爺雖然無情,但應當清楚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
兩日後,他還是來到了城西的誠興坊。
謝暄下獄之後,誠興坊閉店許多日子,袁家娘子看門見是謝暄,二話不說就要關門。
謝暄攔住,低沉沉地對她說了些什麼。
「侯爺請回吧,我聽不懂您在說些什麼!」袁家娘子聽後更是神色慌張亂飛。
推拉許久,她已經鬢髮凌亂,手腳並用地拼命擋着門。
謝盛仍舊依依不饒地不肯離去,他用手臂卡住門,趁裡面的人猶豫要不要關門傷到他時,順勢抬腿一踹,面前的門大開。
只見他陰沉着臉,低聲盯着面前慌張的女人,銳利的鷹眼在門前空蕩的街巷掃了掃,怕被發現,我趕緊躲到牆後。
我再小心翼翼露出頭去看時,發現誠興坊大門緊閉,想來二人已經入內商量了。
我在那大門上加了一把玄鐵打造的鎖,又囑咐從兄長那裡借來的暗衛。
「守着後門和院牆。謝盛不通武藝,提防着他發夜間信號找人來救便是,待明日一早,多喊些好事者過來敲門。」
既然進去了,便在裡面多待一會兒吧。
謝盛這個人,自己年輕時的事情無法解決,牽連到了下一輩,才養出了謝暄這麼個黑心的玩意兒。
縱容自己的兒子去做自己不敢做的事情,他也一樣不配好過。
第二日大早,誠興坊門口熱鬧得很。
來得早的幾個人看見了謝盛從裡面出來,此刻正繪聲繪色地跟圍觀的人們分享自己的見聞。
「我拍門不久,裡面的人就應聲而來,我從未見過着裝如此凌亂不得體的謝侯爺!」
「他一見到我們啊,就匆匆往回走。估計是其了個大早,忘記走後門咯!」
「我尋思誠興坊怎麼還掛上了一把大鎖,原來是假裝裡面沒人,好欲蓋彌彰啊!」
流言不脛而走,謝侯爺在有婦之夫的家中度過春宵一刻的消息傳遍了京城,自然也瞞不過皇宮裡的那位。
我想聖上應當也十分好奇,在這個節骨眼上,謝盛不好好地明哲保身,反而往袁家娘子的身旁湊,這其中定然有些貓膩。
我回到府上,打算給這件事再添一把柴。
「父親,你將那袁宗怎麼了?」
提到袁宗,我看見父親的臉色顯而易見地陰沉了下去。
兄長剛練武回來,把手中的弓箭放在一旁桌上,喝了口放涼的茶水坐在我旁邊,順嘴接了我的話。
「那傢伙肥頭大耳,皮糙肉厚的,父親把他留在軍中給人當練武的活靶子了。」
我拉着兄長的衣袖,」妹妹有一事相求,不知兄長可願通融一番?」
洛丞目光如炬,似乎一眼就看透了我的想法。
「走,我帶你去見他。」
壞事傳千里,即使袁宗身在軍營,也已經得知謝盛在誠興坊和他娘子同處了一整夜的消息。
他此刻躺在軍營的沙地上,旁邊幾個士兵嘻嘻笑着,打他旁邊走過時,泄氣一般踹了他兩腳。
袁宗被訓練一番後,現在鼻青臉腫的,可臉上的神色卻不是沮喪,而是憤懣。
我走到他跟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你想去見謝盛嗎?」
他用手擋住眼前刺眼的眼光,眯着眼試圖看清我。
片刻後,他猛地起身。
我和兄長洛丞站在不遠處,觀望着大門緊閉但卻格外熱鬧的永昌侯府。
我本以為袁宗心甘情願為謝暄辦事,還打算同他談談條件,沒想到他二話沒說,剛看見永昌侯府的大門,嘴裡就忍不住開罵了。
「謝盛你個王八蛋!你給我出來!我替你在軍中打探情報、傳遞消息,你竟敢強占我的媳婦?」
「你敢做不敢當嗎?給我滾出來!」
侯府門口的家丁被他打了兩拳,又撓了好幾爪子,面色不滿地在袁宗身旁指指點點,說他是個瘋子。
這話被袁宗聽見後,他晃晃悠悠走向那個人,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邊崩潰說道:
「我就是瘋了!」
他口水吐了他們一臉。
「我現在身無分文我怕什麼!謝盛承諾給我的官途、地位沒了,謝暄說要分我的銀子我一文沒有,我快三十了才娶妻,他堂堂侯爺,什么女人得不到?竟然連我的娘子都不放過!」
袁宗越說似乎要把心都給掏出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他借我家開的布行暗中蓄財,白花花的銀子從我的賬上走過,卻全都入了他的財庫!」
不知從何時出現在永昌侯府門口的大理寺卿,身着一身玄衣,待袁宗說完這句後,朝身後一招手,幾位手下緊隨其後。
那幾位手下朝袁宗走去,將他控制住後,打算把人帶走,卻被大理寺卿給叫住。
「不必帶回去了。」
他抬手,亮出手中的陛下手諭。
「即刻搜查永昌侯府。大理寺辦案,閒雜人等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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