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蓮(懸疑) 8: 尸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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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開學之後,越江和雨生一同前往警校找到少沖,向他講述了那個晚上自己在畫室里的發現。 0
 
雨生也頗感驚訝,他說道:「不管那幅畫究竟是誰的作品,又是何時畫就的,但取景於畫室外池塘這一點肯定沒錯。」 說着,他把相機遞給了少沖,「你看,是不是和畫裡的景象一模一樣?」 0
 
少沖盯着相機屏幕看了許久,眉頭皺得都快能打結了。 0
 
隨後,他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猛地跳起來,喊道:「快開電腦!快開電腦!」 0
 
「你們光顧着感嘆了,這麼大的問題都沒察覺到嗎?」 0
 
「什麼?」 越江和雨生齊聲問道。 0
 
「你們仔細瞧瞧這張照片,雖說布局和環境都沒啥變化,可你們都把一點給忽略了啊。夜裡一直處於變化之中的事物會是什麼呢?」 0
 
雨生依舊依照約定俗成的印象主義教條去思考,回答道:「那自然是光線了,光線從來都是瞬間萬變的事物啊,每一秒都會有所不同。就好比這幅畫裡,月亮的倒影就會隨着水面的波動持續發生變化。」 0
 
「我真是服了你了!」 少沖興奮得有些手足無措,USB 接口搗鼓了好幾次才連接上電腦。 0
 
他接着說:「你們不愧是學美術的,就只曉得光線取景、明暗變化之類的。林伯伯留下的這幅畫裡的秘密其實一點兒都不難發現,你們只要依據圖案的指示去觀察現實中的情景,就能找到答案了。」 0
 
「什麼意思?」 0
 
越江追問道,「十三幅畫描繪的可都是同一片池塘啊,我們那次去畫室看到的難道不是畫裡的景?」 0
 
 
少沖點開了那張數碼照片,圖像清晰地顯示出每一個像素,他把屏幕拉到照片斜上方,指着那一彎月牙說:「現在是十月初,月亮細得如同個鈎子,它怎麼可能在水裡映出圓形的月影呢?」 0
 
雨生和越江對着屏幕愣住了,那幅畫上因為是一輪滿月,所以他們之前完全忽略了這個問題。 0
 
兩人面面相覷,然後異口同聲地說出了這個不容置疑的事實:「水裡的那個倒影,根本就不是月亮!!」 0
 
隨着少沖把顯示框移到那個所謂的月影上,由於沒有了藝術加工的干擾,他們明顯看出了端倪。越江深吸一口氣,說道:「原來爸爸想讓我看到的,就是這個。」 0
 
那枚慘白色半圓形光亮並非浮於水面之上,而是透過池水藏匿在水底,被淤泥蓋住了一部分,月光照在水面上混淆了視線,斑駁的光影覆蓋其上,讓人誤認成是倒影。 0
 
越江如釋重負地講道:「原來父親暗示我要找到的,就是藏在水底的這個白色球體啊。」 0
 
第二天一大早,三個人來到那片水塘邊。少沖依照照片判斷出準確的方位,果不其然,如果站在池邊,由於視線降低,再加上蓮葉的遮擋,根本沒辦法看到那枚白球。 0
 
只有在畫室的窗前,在有月亮的夜晚,周圍陷入一片漆黑,光線又不太強烈,水面反光的影響降至最低時,才能夠隱約瞧見。 0
 
若不是理性且觀察力敏銳的少沖留意到那天是新月,恐怕越江和雨生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些。 0
 
少沖脫掉鞋子,挽起褲管,讓其餘兩人在岸邊指明正確位置後,便下水開始打撈。 0
 
「我摸到啦!」 少沖興奮地呼喊着,「林伯伯如此煞費苦心才讓我們找到的東西,肯定是個無價之寶啊!」 說着,他雙手緊緊握住那枚比排球略小的白球,用力往上拔。 0
 
當那枚頭顱露出水面直直地展現在越江眼前時,同時響起的是越江驚恐萬分的尖叫,就連雨生也被這枚頭顱嚇得渾身一顫,說不出話來。 0
 
 
少沖很快強壓住內心的錯愕與迷惑,把那枚頭顱抱在懷裡繼續摸索,最終將一副完整的骨架捧出水面放在岸邊,滿臉詫異地問他們:「這就是林伯伯要你找的東西嗎?」 0
 
越江湊上前去,只見那副骨架在水中已被浸泡得泛青,在陽光下閃爍着森冷的寒光。 0
 
骸骨的脖子上掛着一枚用尼龍繩穿着的鑰匙,和爸爸留給自己的那把一模一樣,由於一直在水中,所幸沒有生鏽。 0
 
她取下鑰匙,緊緊握在手裡。雨生忍不住問道:「這,這是……」 0
 
越江又驚又怕,身體止不住地顫抖,斷斷續續地說:「這就是我媽媽,這就是我失蹤了整整二十年的媽媽……」 0
 
越江再次來到銀行的保險柜前,用從母親骸骨上得到的鑰匙開啟了另外一個柜子。 0
 
柜子里僅有一把刻着 「D」 的口琴、一封已經泛黃的信,還有就是那張老照片上缺失的右邊部分。照片上果然是一個英俊的男子,有着和雨生、少沖相似的神色與眉宇,正是他們的父親杜瀾。 0
 
隨着那封信上白紙黑字的傾訴,塵封了數十年的真相終於大白於天下。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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