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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年過得趙美榮和胡起華一下好像年輕了十來歲！
正月初三，除了正常年禮，又給孩子姥姥、姥爺家帶了兩瓶外邊帶着彩色紙盒子的酒，又拿了一隻雞、一條魚，分了五斤羊肉過去。
娃姥爺說這個酒就是好，香醇、綿柔、還不上頭……這是他這輩子喝過的最好的酒。
老爺子這輩子也是沒有見過幾回直溜黃瓜。
初五，趙美榮迫不及待地又回了娘家，不光是兄弟媳婦，就是自家老娘也納悶：不是前天才來過？咋又來了?這是家裡出啥事了！
趙美榮着急慌忙進了門，一手拉了兄弟媳婦，一手拉了老娘：「我給你們說啊，昨個兒若雲媳婦上門了！嗯……個子可是不低，還白淨，說話慢聲細氣，一張嘴就帶着笑……」
兄弟媳婦八卦之火熊熊燃燒：「大姐，這都是啥時候開始的啊？以前咋都沒有聽你說過啊？」
姥姥直擊重點：「給了人家多少『見面禮』？可不能小氣了！」
趙美榮一臉傲嬌：「咱們那兒『見面禮』都是600，我直接封了800！
開始我給她她還推着不要，我一說你不收我這心裡不落地，人家就收下了。
小虎和小鳳不懂事，人家都走了才給我說『那個姐姐』給了他們一人50塊錢。
聽她說是在什麼油什麼電上班，正式的呢！」
胡若雲的妗子也是高興：「大姐，這兩年光聽你念叨誰誰跟若雲一般大，訂親的訂親結婚的結婚，這回你可把心放肚裡了！」
又擔心：「你說人家是正式工？那咱家若雲……將來……」
一句話又說的趙美榮心裡沒了底氣。
姥姥念叨：「就是怪懂事，頭回上門還給弟弟、妹妹那麼多錢！」
趙美榮好像下定了決心：「回去我就和他爹商量蓋新房子，不能再拖了！」
妗子緊接着附和：「蓋吧，蓋了新房子才能說結婚的事。大姐，蓋房子錢不夠的話我們還存了兩千多塊，給你們先用着！」又對胡若雲的姥姥：「媽，你們那錢要不也先讓我姐用着？」
因為三妹妹借錢，把幾家人都折騰得雞飛狗跳，沒少生閒氣，趙美榮不想因為自家的事再重蹈覆轍。
心裡鬥爭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說：「錢夠着哩……若雲寫東西好像又賺下一筆，我和他爹也不認字，美鳳看了存摺說上面有一萬好幾呢……」
本來正月十六開學，正月初六胡若雲就要返校了，他給爹娘說：「今年就畢業了，學校抓得緊，要趁着假期補習。」
這個年胡起華和趙美榮過的既提勁又順氣。
走就走吧，反正不耽誤我們顯擺、得瑟……
收拾東西時，油炸果子、丸子、糖糕、麻花……裝了好幾包，趙美榮剛問了一句：「你吃得完不？別吃不完放壞了，多可惜？」
小鳳接了一句：「我毛娜姐還吃呢。」
趙美榮立刻笑逐顏開：「好！好！多裝點，多裝點……」
雖然是初六，但學校里真的有人提前返校了，十多個「大學苗子」自覺地早早來到學校開始高考前半年裡的衝刺，胡若雲班裡的仝彩英也是其中一個。
胡若雲是中午到的，先到宿舍里安頓了一下，又隨便吃了點東西，這就到了下午，然後就去了高橋鎮郵電所。
毛娜要正常值班營業，就算是沒有人辦理業務也不能長時間讓胡若雲待在那裡。
先到了營業廳，還真的有一個人在打長途電話，兩個人對視一眼，毛娜掩飾不住雙眸里的歡喜，把一串鑰匙遞了出來，向後院做了一個示意。
胡若雲心領神會，接過去轉到後院，先試着鑰匙開了鐵柵欄門，進去後又從裡邊鎖好，再找着鑰匙開了毛娜的宿舍門。
雖然只在這裡睡過一夜，現在看着仍然是那樣的親切和熟悉……胡若雲一個翻身躺在毛娜的小床上，聞着枕頭上淡淡的發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從早上出門，頂着正月的寒風騎車走了二十多里地，也是有點累，這一挨着床竟然沉沉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胡若雲忽然覺得臉上痒痒的，迷迷糊糊睜開眼，卻看見面前一張清秀俊美的臉低頭看着自己，垂下的的髮絲落在自己臉上。
是毛娜，剛到下班時間，毛娜就鎖了門匆匆忙忙地往後院跑，發現自己的房門沒有鎖，她躡手躡腳地推門進去，看到胡若雲斜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睡着了。
她沒有驚動他，俯下身近距離端詳面前這個虛歲十八，比自己小了三歲的「弟弟」，要論帥，他跟那個姓邱的差了十萬八千里，要論家世，他和姓邱的差了二十萬八千里……可自己為什麼卻被他迷住，看着他是那樣的順眼甚至是痴迷？
春節前從縣城回來，和媽媽、爸爸「攤了牌」，爸爸一如既往地「中立」：「只要你願意，不後悔、不委屈自己，爸爸這裡都不是問題！」
媽媽則是慎重了很多，但小邱的事傷了女兒的心，她雖有不滿卻也不好直接表達，斟酌着詞句說了幾個問題：「小胡人是不錯，也夠聰明，可你是郵電系統的正式職工，他要是考上大學就不用說了，可要是考不上大學怎麼辦？不管是種地還是出去務工，只要他進不了體制內，你們之間就會存在質的差距！就算是將來你們真的走在了一起，在那裡生活？過什麼樣的生活？你有沒有長遠地考慮？」
她承認這些自己都沒有想過，也無法和母親辯駁，但還是用沉默回應，堅持自己的意願。
倒是那個她一直當小孩子看的弟弟毛傑說了一句：「媽，我不知道我姐跟若雲交朋友幸福不幸福，但要是真跟了那個姓邱的一定是不幸福！」
於是，媽媽暫時妥協了，也同意女兒和胡若雲先處着，但又在私下告誡：「不到最終時候，必須保證必要的距離……女孩子，不要自誤！」
說的毛娜面紅耳赤卻又萬分甜蜜。
至少，現在他們的交往可以正大光明地進行了。
眼下，這個男孩子肆意地躺在自己的床上，都沒有讓她感覺到有任何的不合適。
胡若雲醒了，毛娜突然間看到面前的這張並不英俊的臉睜開了眼，一下子怔在了那裡，兩個人面對面看着，不到20公分的距離。
不知道是誰主動的，他和她第一次吻在了一起。
她雙手扶着他的肩，他捧着她的臉。
她說：這是我的初吻！
他說：我也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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