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妻子楊柳生日,在我們的別墅舉行盛大的招待酒會。
我們兩個人的朋友濟濟一堂。
午餐後,孩子們在䓍坪上玩耍,大人們聚到我們的私人影園,楊柳招呼着大家坐下來看她們前不久去韓國的VLOG。
首爾塔內的觀景台和博物館,楊柳和她媽媽比着心,又在塔周邊的餐廳和酒吧流連……接下來是明洞的商業街,這裡是韓國著名的購物和美食區之一,有繁華的時裝商店和歷史悠久的咖啡屋,還有各種餐廳。
……
就在大家品評、議論的時候,畫面突然變成了楊柳靠在一個俊朗男人的懷裡,男人的手環在她的腰上;再接下來,是兩個人在咖啡屋熱吻……
先是死一樣的寂靜,然後是開了鍋一樣的譁然和不知所措。
坐在前排的楊柳母女從慌亂中清醒過來,她媽媽扎着手:「這些怎麼會放出來呢,我不是說讓你收好的!」
楊柳反應還好一些,衝過去撥掉了電源。
2
曾經有娛記問我:「彪哥,你見過的娛樂圈最暗黑的是什麼?」
那個時候我剛小有名氣,也知道一些事情,可我不敢說啊。
直到現在,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我不吐不快。
小時候一是家裡窮,二是想做《少林寺》里的覺遠快意恩仇,沒讀初中就不再念了。
村裡的二爺爺在少林寺做了四十年的和尚,練了四十年功夫,是我們屯子裡年輕人心目中神一樣的存在,而我,則是他唯一的徒弟。
我四歲扎馬步、練吐納,五歲在腿上綁了沙袋跑步,六歲跳沙坑、打沙袋、踩梅花樁……
這樣說吧,娛樂演藝圈,論實戰我是最能打的,沒有之一。
我體內流淌的血和《少林寺》里的覺遠、《南北少林》里的智明一樣澎湃激盪!
十八歲北漂。
每天蹲在電影廠門口混群演,除了懷裡熱乎乎的夢想,兜里常常沒有隔夜乾糧。
我們好幾個人合租一間早餐門臉,每月一百塊錢的租金,夜裡餐桌一拼鋪上被褥當床,凌晨四五點收了讓給店家賣早點。
不是每天都有戲演,不是每天都能掙到錢。
日子有多難?你想到的有多難就有多難!小黑胖子說「兩天沒吃飯」的情況,我們不止一次經歷過,有時候一連幾天都接不到活,就得想盡一切辦法糊弄肚子。
我每天堅持練功,吃得多、餓得快。有次一連七天都沒有掙到錢,接連三天都是靠喝涼水熬着,掙扎着在電影廠等活兒,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醒過來的時候,身邊除了臉上泛着愁苦的幾個兄弟,還多了一個眼睛如同兩顆明亮的星星的女孩子,她叫真真,她把兜里揣的一塊當午飯的麵包給了我。
不,那不是麵包,是我的命。
3
後來,我被大導穆昆看中,他在《天下》里給了一個配角,但我的「傻」和「木」卻成了這部戲裡最大的亮點,我成了年度金鳳凰獎的最佳男配!
然後,我就不是我了!
大戲一部接一部,拍一部火一部,直到火成現在行業內有名的「彪哥」。
我我妻子楊柳陪她媽去了韓國,說是給老太太看不太好使的心啊、肝啊什麼的。
女兒學校體檢,表格拿回來了,說父母也得把健康狀況、血型什麼的填一下,為了儘可能不出現在公眾視野里,我聯繫醫院的朱哥給我整了一個私人定製。
結果出來,朱哥看我的眼神不一樣了。
朱哥是我的好兄弟,就像小黑胖子說的能夠「托妻獻子」的那種,我的心一下子吊了起來!
正好的歲月,正好的事業,我怕不是被絕症砸中了?
我硬挺着,強自壓住內心的恐慌和無助:「哥,說吧,什麼情況?我能挺得住!
從江城農村出來到現在,我很知足了!如果確實情況不好,我老家種地的爸媽、哥姐,你弟妹和你侄女侄子我都得提早有個安排!」
話說的很光棍,但我的心裡實際上瓦涼瓦涼的!
朱哥臉上的強笑比哭還難看:「兄弟,情況不是你想的那樣……咱這關係,我就直說了:你是O型血,弟妹是A型血,你家妞妞不可能是B型!」
我心慌意亂,又讓朱哥給我兒子又做了一次血液檢查,AB型,也是我和楊柳生出來的孩子不可能有的血型!
媽的,我就是頭悶吃傻喝的蠢驢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我是丑了點?可我陽光啊!我是黑了點,可我才有啊!我是形象差了點,可我身體好,還能掙錢啊!
對,錢!!我得看一下,我查看平時基本不看的銀行賬戶,竟發現楊柳分多次把近五千萬資金轉移到了她媽媽的名下!
我一直以為我是武松,到現在我才明白,我他麼的是武大啊!
西門慶是誰?有沒有王婆?
現在,我要對那個娛記說:我見過的娛樂圈最大的暗黑不是那個女演員為了上位和導演、製片人睡了,也不是多少億的偷稅,是我一個養了八年、一個養了五年的崽崽居然都不是我的!
老子不吭聲,兩個孩子能變成親生的嗎?所以,老子不裝!
那些日子,夜裡一閉眼就是楊柳和別人在床上,男人背對着我,她們玩的很嗨,我想上去削他們,可渾身連根汗毛都動不了!我想罵,可干張嘴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然後就是大汗淋漓地從夢中醒來。
我快崩潰了。
我就是一農村出來的娃,在我們老家,當王八還縮着脖子一定會被人看不起!老子是武松,快意恩仇才是我的風格!
說相聲的小黑胖子說:高雅(聖人)不是裝出來的,孫子才是裝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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