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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於歡大驚失色，高呼了聲：「陛下？」
角落裡，文天身子輕輕抖了下，她緩緩走了過來，肅穆的臉上讀不出一絲想法，她咬了咬唇，只是淡淡地問：「到現在，還需要再裝下去嗎？」
聽到她的話後，於歡身形一僵，驚惶的神情慢慢在他臉上退去，他緩緩伸手撕下一張人皮面具，露出一張俊逸得過分的臉來。
「啊，怎麼是你？」 菊香驚詫過度，拿着長劍的手有些不穩，「王姐，這會不會是弄錯了？之韻他…… 怎麼可能？」
文天不語，只是露出了一抹極苦澀的笑。她也希望自己的猜測是假的，眼前男子的容貌才是那張人皮面具。
其實這一切很容易解釋，他真正的身份是這群義軍的領袖，混進宮只是為了更方便地探取消息，收買於歡也只是為了行事方便，至於慫恿菊香叛變、挑撥她們之間的感情，也在他的計劃之內。湯之韻唯一不明白的是，她是如何看出來的？他做事一向小心。
「從你願代父入宮，心甘情願守在我身邊的時候開始。」 文天回答了他的疑惑，頓了頓，又說，「那個理由太單薄了。」 當然，這只是她初時的推測。
湯之韻點點頭，算是同意她的說法，只是……
「那你又是怎麼猜到，我不是於歡的呢？」
「很簡單，是信。」 她指的是近期與菊香來往的那些信件，「想模仿一個人的筆跡很難，想要在近期內模仿兩個人的筆跡更是難上加難，於歡他不行，而放眼整個皇宮，也只有博學多才的湯公子才有這個能耐。」
啪啪 ——
是湯之韻在鼓掌，儘管被擒，面對生死，他臉上依然掛着淡定從容的清笑。
「分析得極為透徹，也合情合理，但這也有可能是菊香自己的意思。」 當時他可是仿着菊香的說話語氣，行事作風才改的第一封信。
聽到這裡，菊香面色驟變，青白交替着，當時她確實這般想過，因此才會寫出那封咄咄逼人的信…… 為了心愛的人，為了他，跟王姐反目槓上是沒有問題，但她從沒有想過造反。就是不知，王姐是怎麼想的，思及此，菊香不禁有些擔憂。
「皇室之家，自小習讀帝王之學。菊香雖非帝君，卻是孤的王妹，孤相信她縱使心有再多不甘，也不會因個人情愛置天下大義而不顧。」
文天的這席話說得菊香頓時熱淚盈眶，只差沒給她一個激烈的擁抱：「王姐……」
其實菊香是文天的最後一賭，她賭她的忠義，賭她的姐妹情深，幸好菊香沒讓她失望。當然，以上那些話，文天更多是說給她聽的，事事難料，她防得了一個湯之韻，又能防得了多少個？女人的心太容易動了。
「我唯一不明白的是，你如何收買的於歡？」 據這些日子的觀察，於歡對她還算是真心相待，在她拒絕所有男寵的服侍後，也只有他願意自貶三級，只當一名簡單的內侍伺候她。
「因為他是男子。女君為帝數百載，女子驕橫，男子卻只能卑躬屈膝地活着，這原本就不公平。盤古創物女媧造人，世間萬物皆為平等，為何就單屬我男子如此卑微？所以，想要昂首挺胸地活着，就只有一個辦法 —— 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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