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亮坐下的棗紅大馬竟似真的在引路,帶着一眾人繞來繞去,終在一處大氣豪華的酒樓前停住了。曾亮笑着從馬上跳了下來,拍拍馬的屁股喝道:「去吧,自己找吃的去。」
說也奇怪,那馬像聽明白曾亮的話,竟擺着大屁股朝酒樓後的馬廄後院揚長而去,直看傻了馬屁股後面一群捕快。
曾亮當先邁步向 「會英樓」 里走去,身後王龍愣了愣,隨即吩咐幾個捕快留在外面,以便接應,自己帶着兩個捕快也跟了進去。
曾亮進了酒樓,找個視野最開闊的地方坐下,一個青衣小二跑過來侍奉,曾亮要了一壺酒便打發了小二。
王龍也進了酒樓,上下瞧了一遍,坐在曾亮身旁,終究忍耐不住開口問道:「曾捕頭,難道這馬還真通人性?就給我們引到這裡來,這裡真的有兇手嗎?」
曾亮伸手倒了一杯茶,笑道:「你還真信這鬼話。」
待小二將樓中酒水送上,打發其離開後,方才道:「你喝一杯。」
王龍面露紅雲道:「我…… 我不能喝,一喝就醉。」
曾亮笑道:「好,也不用喝,你聞聞也行。」
王龍不知所以,接了酒杯,停在自己鼻前好好嗅了嗅,只覺一股香甜甘醇味道撲入鼻子。
再仔細聞聞,竟覺得這味道有幾分似曾相識,茫然道:「這酒…… 好像在哪裡聞到過?」
曾亮眼中露出讚許之色,點點頭道:「你不喜喝酒自不會知曉。這酒名曰『醉仙』,是這『會英樓』的招牌酒,酒味獨特而濃郁香甜,入喉便覺似是瓊漿一般。而方才在死屍之側,我便是在血腥味道之中嗅到了淡淡的『醉仙』氣味,故才來此處。」
王龍此時才明白過來,佩服道:「原來不是老馬識途,而是醉仙引路。」
曾亮笑道:「再聰明的馬也只是馬而已,當然不會幫我們找到兇手,我不過是找個藉口來這『會英樓』。想來白衣人定在此處飲過不少酒,而一個人喝酒又是極為無趣的,或許會找些人來陪自己一同喝。」
此時,從樓上走下兩人。
當先一人身着紫袍,腰佩一塊拳頭大小的白玉,濃眉大眼,一雙眼睛精光偶現。其身旁跟着一人,身着白色長衫,打扮較為普通,一張臉消瘦乾癟,恰似風乾的橘皮一般。
白衫人抬眼掃視樓下,突然望見樓下正在喝酒的曾亮和王龍幾人,不由頓了一下,停在當場。
紫袍人面容一緊,隨即扯了扯白衫人的衣袖,邁步下樓,遠遠地便堆起一張笑臉,說道:「哈哈,曾捕頭來得真早,還是老規矩?」
此人曾亮自是認得,這紫袍人正是這會英樓的掌柜,也是城南迎合賭局的掌柜,在謀水城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大財主 —— 鄧剛。
只是鄧剛身旁一直躲避曾亮目光的白衫人,曾亮卻從未見過。
王龍湊近曾亮耳朵,壓低聲音道:「他叫李長江,乃是一個沒落家族的公子,原本家境也算殷實,只是如今已被他揮霍得只剩東郊外的兩座宅子了。」
曾亮目光微微一閃,望着鄧剛和李長江朝自己走來,緩緩舉起酒杯,笑着回應道:「人生本就無趣,當然需要及時行樂了。哈哈!」
說罷,曾亮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嘆道:「好酒!」
鄧剛身材高大魁梧,站在曾亮面前,不停地點頭道:「曾捕頭果真灑脫,說得好,說得好!來人,再給曾捕頭上一壺『醉仙』,算我請曾捕頭的。」
曾亮微微拱手道:「多謝。」
鄧剛點頭,退身道:「曾捕頭,你們喝着,我還有點事。這就先告退了。」
鄧剛說着,給李長江使了個眼色,便往內堂走去。
曾亮卻突然叫住他,說道:「先別急着走嘛,鄧掌柜,我還有點東西想給你看看。」
「哦?不知曾捕頭有什麼東西要給我看?」 鄧剛轉過身來,笑臉相迎道。
曾亮笑得燦爛,拍拍手,外面跑進一個捕快,手裡提着一個紫色木盒,放在桌子上。
曾亮伸手一送,笑道:「鄧掌柜,請吧。」
鄧剛走到紫盒前,面上露出一絲懷疑,問道:「這裡面是什麼?」
曾亮依舊淡淡笑着,說道:「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鄧剛悄悄回望了一眼身後不遠處的李長江,伸手將紫盒慢慢揭開。
盒蓋剛被掀開,一股腥臭味道撲面而來,鄧剛不由皺起眉頭。
再看盒中物件,鄧剛面色瞬間變得慘白,手一抖,盒蓋 「啪」 的一聲掉落在地。
而遠處的李長江也伸長了脖子,看見了紫盒中的東西 —— 竟是一顆大好的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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