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星者之誓:末日屏息 6: 變異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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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年齡的話,楊夢其實比安曉天和劉宣都要大。安曉天是在高一認識的楊夢,而這時的楊夢已經到了準備高考的高三。 0
如今安曉天畢業參軍,劉宣考上大學,正好楊夢也開始了她的工作實習,因此由於假期有限,楊夢只能短暫探望一眼安曉天,不得不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去了。相比之下,劉宣的日程相對自由了很多,自己就在S市上大學,距離農村的家也就一兩個小時的車程,無論是回亦或探望安曉天都方便。只要S市軍方還開放探望,每隔一日,他都會帶上楊夢的關切,前往探望安曉天。 0
但是S市軍事基地的駐地距離城市很遠,一旦外來車輛開到禁區邊緣,便無法再深入了,需要得到駐紮的管理部同意,並簽署相應的協議。劉宣是第一批前來看望的人,他有進去的記錄,因此很快他的進入請求就得到了許可。他和其他幾個一同來看望士兵的家屬們坐上了一輛軍車,向軍事基地駛去。 0
 
S市軍事基地 醫療救助中心 0
「不是說躺兩天就能走嗎,這不都五天了。」安曉天兩隻手枕在自己的後腦勺上,自顧自嘟囔着。他的父母坐在他病床的左側,互相對視着。 0
「孩子,是我們要求延長療養期的。」 0
 
「啊?可是我還要訓練——」 0
「曉天,自從你入伍,你連年夜飯都沒吃過了,家裡人能團聚的機會越來越少了。爸媽承認咱有私心,可你畢竟是我們安家的獨苗,是咱的親兒子,尤其是這場意外之後,我們害怕,只想好好看看我們的兒子。」 0
「媽,我知道。」安曉天看着自己手臂上纏着的繃帶,「可是,當年我說我想參軍,您和爸爸是支持我的呀,對嗎?」 0
 
母親點點頭。 0
「既然走上這條路了,我就不能後悔了,畢竟,戰鬥本身就是軍人的歸宿,」安曉天躺在床上望着身邊的父母,「我當然是兒子,但我肩上扛着的千家萬戶的燈火,這是我進入軍隊後,最先悟透的道理。」 0
「你是我們安家的驕傲,我們以你的身份為榮,孩子。」父親輕撫着安曉天的額頭,「我和媽媽永遠支持你,只是……我們希望你好好的,別無他求。」 0
 
四分牽掛,三分放手,兩分望子成龍,最後一分留給孩子成長的紀念冊。安曉天覺得自己可能永遠無法理解父母的心酸,但是他明白,自己扛不住的時候,父母永遠會出現在他身後,最終目送孩子的成長之旅逐漸離開視線。 0
安曉天能感受到一股暖流在體內涌動,他以為自己會鼻尖一酸,然而此時體內的溫暖卻讓他感到煎熬和難受,如同自己正在被一團火焰從底下炙烤着——這不是感情的暖流,似乎是有規律的,在安曉天的血液里拼接、曼延着,他能通過感覺想象出那種自己血管中有某種東西在互相作用的畫面,仿佛有某種東西一觸即發。 0
隨着一聲「噼里」,安曉天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間本能地抽搐了一下,他立即舉起手,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他試着將手蜷起來,這就像一個壓力泵,越是將五根手指合攏,他發現手掌內發出了越來越多的「噼里啪啦」聲,最後他看清了,愈發急促的白色線條出現在他手心,然後轉瞬即逝——像是電流。 0
 
一連串電弧爆炸般的聲音出現在安曉天周圍,父親以為是哪個設備出問題了,轉頭尋找着,身後忽然傳來了安曉天的求救聲:「爸?爸這是什麼……」 0
父親猛回頭,看見臉已經通紅的安曉天顫顫巍巍地舉起自己的手掌——上面有電流划過! 0
「孩子?」母親感到不對,上前握住安曉天的手掌,但被他的觸電感條件反射地縮了回來,隨後朝門外大喊,「醫生!醫生——」 0
 
話音未落,全身的痛覺神經驟然間開始超負荷運作,一陣如同被雷電劈中的感覺傳來,被雷劈中是一瞬間,然而此時安曉天急劇跳動的心臟在承受着持續的高壓,安曉天的全身被升起的高溫引燃: 0
「啊——」 0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從樓上傳來,救助中心內的行人們紛紛仰頭,全都看向了發出聲音的來源樓層。行至大廳的劉宣聽到聲音後渾身一震,立刻小跑着衝上樓梯。 0
 
駭人的一幕正發生着:安曉天在床上劇烈抽搐,就如同鬼上身般驚悚,全身流動着如波浪般的電流,但奇怪的是沒有安曉天居然能夠承受住,至少他的喊叫聲證明他此時還處於清醒狀態。他的母親想用手抱住他,但這不是一般強度的電流,早已超過了一般人體可以承受的強度。 0
得知消息的一隊醫護人員匆忙拿起急救儀器,從走廊另一邊沖了過來。劉宣隨後跟進了室內,見到床上的安曉天時,他和所有剛進入室內的人一樣,被這場面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0
「去無人的地方!」 0
 
劉宣心中一個聲音響起,他愣了一下,很快便聽從心中的指引跑去了廁所。 0
「醫生,你快救救他呀——」安曉天的媽媽跪倒在眾醫生面前,男護士趕緊扶起她,周圍的醫生們嘗試着靠近安曉天,然而他身上產生的神秘高壓電讓大家望而卻步,聽着他的慘叫聲,大家卻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一個渾身釋放着電流的病人,沒人知道這到底是什麼突發病狀,此時的醫生們竟和不懂醫術的家屬一樣,束手無措。 0
「讓一下!」 0
 
劉宣擠進了人群內,正好經過一盤打開着的試劑盒時,他閃電般伸出手,在盒子裡假裝一撈:「這個試劑可以治他的病!」 0
然而人們並沒有看清他到底拿了什麼。 0
安曉天還在如癲癇般發作着,空中閃出恐怖的爆炸白光,劉宣一咬牙,忍着被電擊的劇痛,瞄準他的胸膛扎了下去—— 0
 
劇烈的疼痛讓劉宣也痛苦地叫喊起來,但始終都未鬆手,直到他使勁把所有的液體全部注入到了安曉天體內,才將手臂抽了出來。手臂已經被電得血紅色,劉宣甚至覺得自己如同缺了一隻手臂一樣,毫無知覺。 0
但讓所有人安心的是,床上的安曉天居然被注射了之後,真的停止了抽搐,波浪般的電流漸漸消失,心率也漸漸正常了下來,臉上的通紅色消退下去。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般,他安詳的表情看上去和睡着的孩子沒有任何區別。 0
安曉天的父母一把抱住劉宣,他們認得這個和安曉天一起長大的孩子:「劉宣!你救了曉天的命啊——」 0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用欽佩的眼神看着這個陌生男孩。 0
大家突然的關注讓劉宣尷尬道:「趕緊給他做個檢查吧,醫生們,肯定是他的身體哪裡出問題了才會這樣的。」 0
醫護人員立即開始了對安曉天的全身掃描,「我們先出去吧,剩下的交給醫生們。」劉宣拉着安曉天爸媽出了房間,恰巧撞見一個氣喘吁吁跑上來的軍官。這位軍官見他們從安曉天的病房裡不緊不慢地走出來,立即叫住他們:「那個叫安曉天的士兵,怎麼樣了?」 0
 
安曉天的母親拉起劉宣的手,將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他。劉宣還以為這是安曉天的教官,但是此人胸膛前滿滿的金紅色勳章,讓他意識到來者不簡單。 0
「勇氣可嘉!」聽聞安曉天母親的話,王陽晨將軍伸出手鄭重的在他肩膀上拍道,「你怎麼知道藥盤裡的藥有用呢?這太神奇了。」 0
「嗯……就,我就從醫用托盤裡隨便翻出來的,沒想到還真管用。」說着,劉宣慌慌張張的把剩下的兩根試劑針遞給了王將軍,「以後曉天再出現這種情況,為他注射這個或許就能好一點……我真的是蒙的,當時我也是看着心急,隨便拿了管試劑針……張教官沒來嗎?」 0
 
劉宣擺着手,眼睛情不自禁地往別處瞥去……他的種種表現讓王將軍懷疑劉宣在撒謊,這個男生肯定是知道些什麼,只是從未說出來過,最讓他感到困惑的無異於劉宣居然還能拿出兩根試劑針——難道他一隻手能抓出這麼多嗎? 0
但王將軍並沒有選擇追問下去:「我們並沒有給他定罰,但他自願要求被關禁閉30天,也許這樣,他的良心會好受一點,現在的新兵營群龍無首,我也很為難,只能儘可能地關注他們。」 0
楊夢的電話隨之而來,她在電話里的哭腔特別明顯,焦急地詢問着安曉天的情況。一直到劉宣再三向她說明一切安好之後,她才像一灘爛泥般倒在了身後的辦公桌上。工作上的事讓她脫不開身,只能以這樣的方式確認安曉天的安全。 0
 
傍晚6點 0
在離開基地之前,安曉天的父母和劉宣得以看到了他的生命體徵報告,「除了左手臂,他的一切指標都很正常,但是有一個地方讓我們百思不得其解。」主治醫生打開實時影像:安曉天的骨骼邊、內臟邊,都有細小的光點在隨着血液流動,像是河流中漂浮着的小生命,而它們的每一次碰撞,都會產生一個微小的閃光,像極了靜電,而這些小光點會隨機生成在他的體內,隨着他的血液循環着。 0
「他的耐受電壓極限已經遠遠超越了普通人體的36伏,太神奇了,但是這看上去不像好事,我們把他身體裡的這些光電,暫稱為變異電流,它們只要相遇,就會隨機產生微小的電離子爆炸,一旦密集觸發,他體內的電流值就會高速增長,隨即就恐怕會發生上午出現的突發情況。」 0
 
安曉天的父母知道這裡不會讓他們留下來過夜,和劉宣最後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安眠的他,離開了基地。臨走前,王將軍向他們保證,他們將召集全基地的醫療人手,治好安曉天,「他是我們特種兵里萬里挑一的戰士,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救他。」王將軍說,「請諸位放心,一周內,我們一定會給出最好的方案。」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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