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星者之誓:末日屏息 11: 正義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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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鬥訓練場 0
軟墊上傳來兩人腳板摩擦在地面上傳來的吱呀聲,隨後便是安曉天本能的一聲叫喊,安曉天又被秦偉山一個過肩摔摔在軟墊上,掙扎着想再次站起來,拳套磨蹭着的墊子,被安曉天的體重整個壓凹陷了下去。 0
「休息會吧,曉天,你被我打倒在地上已經有43次了。」秦偉山主動上前,想將他扶起。然而安曉天根本不理會他伸來的手,起身一個鯉魚打挺,一拳朝秦偉山的面門衝去,但這次他沒有進行防衛,以他的反應完全可以接下,卻任由安曉天的拳頭捶在自己的肩膀上——安曉天起身後的距離不夠,加上長期的對打訓練讓他耗盡了大部分精力,秦偉山對他這一拳能打出來的力量了如指掌。 0
 
「還沒結束呢。」安曉天抹了一下鼻子,眼神犀利,直勾勾地盯着秦偉山,「不被你打倒個100次,真是虧了王將軍的一片心意。」 0
秦偉山低頭看了一眼他安曉天在自己肩膀上的拳頭,微微笑着伸出手,將他的拳頭放了下去:「剛見到你的時候,我和喬安還在懷疑你夠不夠格,現在想想,真是愚蠢至極。」 0
「謝謝。」 0
 
「不要謝我,我只是你成長路上的一個陪伴者,真正領你到這條路上的,給你機會的人,是王陽晨將軍,可別辜負他的一片苦心。」 0
安曉天鬆開拳頭,夕陽的輝光映射到訓練場軟墊上,遠處的太陽隱匿在樓頂,正好卡在兩人對視的距離中間。 0
「其實,偉山哥,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是接任烈鷹的那個人,」安曉天向秦偉山說出了心聲,「我身體上的改造,以及賦予我的新身份,我都……暫時還無法接受。」 0
 
「命運從來不會讓未來以預告片的方式出現。」秦偉山鄭重地拍了拍他,同時向他遞去了水壺,「在我第一次走上拳擊台的那年,我能想到的未來只有走職業拳擊手這條路,從來想不到有朝一日我會以絕密特戰隊隊員的身份,擁有自己的定製武器,在軍事基地服役。我們不得不承認,無能為力的時候人總是會說順其自然,我們抓不住的以為的美好,終究會成為我們裝作萬事順遂的樣子。有些時候,面對命運,我們也無能為力,或許欣然接受,可以讓我們找到更多曾經意想不到的美好。」 0
安曉天細細品味着秦偉山的話,思緒隨着咽下的水一股腦衝進了自己的心中。但真正打斷兩人沉默的,不是安曉天的思考,而是從不遠處傳來的一聲輕微的響聲。兩人同時反應了過來,順着聲音的來源看向了距離訓練場約莫兩百米遠的鋒塔。 0
身為軍人的他們太清楚了,那是開槍的聲音。 0
 
「偉山哥,靶場在那個方向嗎?」安曉天記得靶場在基地的邊緣地帶。 0
「不對勁。」秦偉山皺起了眉頭,「跟我來,我有進入鋒塔的權限!」 0
兩人剛跑出封閉訓練場,基地開始了全覆蓋廣播,是一個第一時間看到現場的人在鋒塔廣播室里說的: 0
 
「全體人員注意!王陽晨將軍中彈,需要醫療人員,需要醫療人員,請相關單位立即派遣人手前往一級封鎖區域,818實驗室,封鎖區域將會短時間內開啟!請速來!請速來!」 0
「王將軍怎麼了?!」兩人奔跑在路上,聽到這則消息的安曉天渾身像是晴天霹靂了一般。 0
一般廣播室只會在出現非常緊急的基地內部事時才會被大家使用,秦偉山意識到王將軍凶多吉少,嚴重性可想而知。他是帶着安曉天第一批來到818實驗室的,緊隨其後的是火速趕來的醫療人員。王將軍腹部中彈,流血嚴重,躺在血泊之中,已經被在現場的人用布匹暫時包紮住了傷口。 0
 
「將軍!我們到了,您撐住!」秦偉山一把推開旁人,蹲下來檢查王將軍的傷勢,安曉天站在旁邊,瞳孔震顫着,一時的變化讓他整個人陷入了短暫的恍惚——他又一次目睹自己信任的人倒在了槍口之下,這一次,是他的伯樂。 0
見安曉天和秦偉山來了,還微眯着眼的王陽晨將軍用盡最後一口氣向他們說:「良……叛變了,跑了,有人來接……」 0
這幾個字在秦偉山和安曉天兩人的胸口中引發了沉悶的爆炸,安曉天向後傾倒去,被旁人扶穩了,秦偉山轉過頭朝他大喊:「曉天,去追他,用你的烈鷹裝甲!」 0
 
「我?」安曉天幾乎忘了,現在自己才是烈鷹裝甲的操控者。 0
「快啊!」 0
安曉天推開旁人,幾乎上身傾斜成九十度般沖了出去。自己加入絕密特戰隊後,烈鷹裝甲就被轉移至和喬安、秦偉山兩人共用的裝備庫中,他第一次親手按動了自己胸前的能量核心,飛奔下樓。遠處,裝備庫彈射窗口開啟,烈鷹裝甲身上的探照燈立刻亮起,在黑黢黢的庫里點火,徑直飛向了自己的專用出口。烈鷹裝甲響應了他的呼叫,在安曉天身後出現於夕陽下的高空,以弧線的軌跡飛向地面上奔跑的安曉天。 0
 
同一時間,一架懸浮機出現在了軍事基地上空,懸停在了前方指揮中心的樓頂上方。安曉天用肉眼看見,兩輛軍用車輛已經趕到了樓下,然而良木齊已經在蝰蛇的人的保護下準備登上伸縮階梯。 0
「快快快!」安曉天一邊在地上狂奔,一邊回頭望着天上飛來的裝甲。感應到安曉天就在前方後,烈鷹裝甲減速落在安曉天身後,同時急速解體變形,空出一個人形。安曉天立刻靠入了裝甲中,張開機械翼沖向天空。 0
樓下趕來的士兵肯定追不到即將登上起飛懸浮機的良木齊了,安曉天全速飛行,直奔已經踏入懸浮機機身的良木齊!「不許走!」眼見目標近在眼前,安曉天伸出手大吼道,他的聲音因為裝甲的覆蓋變得沉悶且極具金屬感。 0
 
就在他出現在良木齊眼前的一瞬,一道激光從更高的天空落下!安曉天只感覺肩膀上遭受了沉重的一擊,控制不住方向的他駕駛着烈鷹裝甲一頭栽在了指揮中心的樓頂。他站穩後,卻看見了一副他曾經怎麼都想象不到的畫面:一個比自己還要寬大的裝甲懸在懸浮機之上,全身黑色與米色覆蓋着,腋下兩側的炮口收了回去,一雙綠色的眼睛俯瞰着他。 0
「我知道你會來的,曉天,你是一個好孩子,也許以後,你會明白的。」那套黑色的裝甲里傳來良木齊的聲音,而他的背影,已經被收起的登機階梯擋住了——這是可以遠程控制和智能自主作戰相結合的第二代裝甲,代號「黑鷹」。 0
安曉天一聲怒吼,想衝上去,伸出的拳頭卻被落在他面前的黑鷹再次攔住。 0
 
「在世界共同的危機面前,人類沒有正邪之分。哪裡有好的資源,就需要好的人才——」 0
暴怒的安曉天一拳砸在黑鷹頭上,隨即左手臂上抬出一枚炮彈炸在黑鷹胸口。然而黑鷹沒有反抗,但即使受到這麼近距離的爆炸,竟然還是穩穩地浮在空中,反倒是安曉天被炸飛出去,半跪在地,抬頭望向看似毫髮無傷的黑鷹裝甲。 0
「只有暫時放下嫌隙,為大局服務,才能讓人類,更好的生存下去!」 0
 
有了黑鷹裝甲的掩護,安曉天根本無法接觸到良木齊,只能眼睜睜看着他隨着蝰蛇的人走進了懸浮機。安曉天還想再次起飛,這次他選擇直接無視黑鷹的阻攔,手臂中的輪式火炮再次升起,準備直接將懸浮機擊落。然而黑鷹像是早已經預判了他的攻擊,在安曉天手臂舉起的瞬間,它的手中射出鈎鎖,鎖住了烈鷹裝甲的腳踝,用力一扯,安曉天失去了平衡,再次摔倒在地。 0
懸浮機已經升空,準備起飛,「你逼我的!」安曉天咬牙切齒道,烈鷹裝甲背部的大劍被解鎖,他拔下戰劍,準備與黑鷹作戰——即使放走了良木齊,摧毀了這套裝甲,也能讓他的心血不會流入給蝰蛇組織。 0
而安曉天的應戰,這也正好符合了良木齊的期待,他不希望在軍事基地留下一個禍根,他很清楚,安曉天和烈鷹裝甲是能與自己匹敵的唯一力量,如果今天能除掉他,未來的工作將會輕鬆很多,不至於每天在蝰蛇基地提心弔膽。 0
 
烈鷹俠站起身,彎過手去,握住身後戰劍的劍柄,在背後推進器的加持下,一個箭步就朝着黑鷹拔劍刺來! 0
黑鷹側身一躲,手臂兩邊跳出兩把月牙戰刃,戰刃順勢旋轉了一圈,隨後被黑鷹握住就往烈鷹俠刺過去的背上劈了過去。 0
年輕人畢竟是年輕人,更何況是這位被選中的二代駕駛人,安曉天反應極快,慣性還沒結束,他已經帶着「烈鷹」裝甲回身格擋住了這一記橫斬。 0
 
僵持的一人一機同時用力一頂,都往後退了一步。 0
「安曉天……」 0
「閉嘴!你個混賬!」烈鷹俠吼道,手臂里的導彈彈夾滾動了一下,新的導彈再次瞄準了黑鷹。 0
 
黑鷹旋即弓步下壓,展開粒子盾防禦。一聲巨響後,煙霧繚繞,烈鷹俠試着用視線捕捉器搜尋目標,然而,脊背一涼,一道黑影從他的眼角中閃過,一刀狠狠地劈在烈鷹俠的背上。 0
烈鷹俠一個踉蹌,剛站穩,黑鷹的腰部兩側居然伸出炮口,激光波照射在烈鷹俠身上!還沒熟悉裝甲的安曉天哪裡招架得住,只能抬起手臂往後退去。 0
黑鷹一邊噴射着激光,一邊飛上天空,最後落地一腳,直接將安曉天踩在了腳下,裡面傳來良木齊的聲音:「王將軍很看好你,只可惜,這只是初代機,黑鷹才是我真正的發明,你們也沒有什麼價值了。」 0
 
黑鷹舉起戰刃,準備向烈鷹俠的能量核心刺去,刀刃將落未落之際,一發槍榴彈在黑鷹裝甲的面前爆炸,毫無防備的它被炸倒在地,站起來後,卻正好對着趕來的喬安手上那黑洞洞的槍口。 0
幾秒後,一群全副武裝的士兵出現在了天台,將黑鷹裝甲包圍在了角落之中。 0
「傍晚好,喬安小姐。」黑鷹穩住身子開始慢慢飛向空中,雙翅打開,「今天我不是和你們一定要拼個你死我活,以後我也不想,因為至少面對宇宙,我們是一致的,請饒恕我現在的罪行,若干年後,你們會懂得的。」 0
 
黑鷹轉過身,起飛的時候留下一句話。 0
「如果真想殺我,你也不可能是我的對手。曉天,咱們後會有期,」 0
安曉天解鎖了頭部裝甲,深深吸了口氣,開始聯繫秦偉山:「偉山,將軍怎麼樣了?」 0
 
「他……他已經沒有生命特徵了。」 0
喬安放下槍,將手輕輕搭在了半跪在地上的安曉天肩膀上。安曉天反握着戰劍,將劍鋒狠狠地插在地上,含着雪崩般的痛苦閉上了眼睛。 0
三天後 S市天銘烈士廣場南側 烈士陵園 0
「預備——」 0
 
石板路上,站滿了前來弔唁的人,一片的黑色鋪壓在殯葬隊後,默不作聲地等待着最後一聲儀式命令。參加王陽晨將軍葬禮的人,幾乎都是國家政要,以及問詢趕來的國際友人,安曉天在他們之間非常不起眼,這本是他無法參加的場合,今天他卻以王陽晨的繼承者的身份,站在烏泱泱的黑色弔唁者之中,儘管,沒有人知道他此時真正的身份。 0
「放!」 0
三十六名儀仗隊士兵將槍托靠在胸側,隨着白煙瀰漫,悲愴的槍聲開始迴蕩在微微雨落的陰空。 0
 
所有參與葬禮的政要和軍人們紛紛摘帽,低頭合眼。 0
本來就沒有傘,再加上一片垂下去的頭,更讓安曉天死死望着王將軍入葬的臉顯得突兀。雨水驟然大落而下,掉在安曉天肩上金黃色的軍徽上,碎在安曉天憤恨灼心的心丹。他就像看入迷了一般,覺得這樣盯着那口緩緩下墜的木棺,自己的救命恩人、最該用生命去感激的伯樂,就會重新站在自己眼前。 0
安曉天的眼神迷離着,任憑瓢潑大雨沖刷着已經貼在身上的軍服。 0
 
「節哀。」 0
一聲剛強的男中音傳進安曉天的耳畔,他微微朝兩邊側目,秦偉山和喬安走到自己身側左右,喬安手中的傘為安曉天短暫遮住了大雨。 0
「我們都是王將軍一手提拔出來的,你的悲慟,是我們共同的感情。」喬安說着,三人望着木棺終於被放進了土中,再無蹤影。 0
 
「……」 0
安曉天臉上莫名多出了好幾行水流,可能就是趁着雨勢大,才敢這麼肆無忌憚地讓感情在神色中狂飆。 0
「我明白,兩位前輩。」安曉天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聲音,「我無法接受的是,同樣身為兄弟,為什麼良木齊敢痛下殺手……難道在利益面前,感情就是這麼不堪一擊麼。」 0
 
喬安和秦偉山同時望向安曉天的側臉。他們並不知道,安曉天還有一個從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劉宣。他無法理解,同樣身為情同手足的兄弟,偏偏良木齊就下得去這個手。 0
「我選擇了守護,而非尋求庇護。可是為什麼……我們守護着未來,卻還要被渴望未來的人傷害呢?」 0
他們作為特戰隊僅有的三人,卻根本沒有機會去台上悼念心目里最偉大的英雄領袖。安曉天雙手伸進褲兜去,默默轉身,在喬安和秦偉山的注視下,再次走進了陰暗的大雨中。 0
 
王陽晨將軍遇害後,一時間整個基地陷入了低落的情緒,誰來接替他的領導,又該怎麼讓軍事基地里的人找回曾經的士氣成了一大難題,而這種情緒變現最強烈的,就是安曉天。他無法接受王將軍以這種方式離開自己的世界,是他突然交給了自己一個無與倫比的使命,又以生死之別突然離開自己。每一天看到烈鷹裝甲,安曉天只想逃避,去當一個無所事事的平庸的人,這份使命因為王將軍的離世變得分外沉重,讓他變成了一副懦夫的形象。 0
每一次和秦偉山交手,兩拳相撞的瞬間,他總是能看到王將軍生前的影子。最後一次,是自己精疲力竭地靠在圍欄上時,望着秦偉山的臉,都看到了自己第一次從烈鷹裝甲里走出來時,王將軍慈祥欣慰的表情——這個老人的眼神里,似乎看到了整個未來。 0
「我上個廁所。」 0
 
安曉天沒等秦偉山批准,徑直走出了訓練場地。 0
他沒想過,也不想成為烈鷹裝甲的駕駛人,更不想成為什麼頂天立地的超級戰士。再有天賦的人,失去了生命中的伯樂,跟富二代失去了全部家產沒有任何區別。 0
他悄悄溜回了王將軍為自己選取的私人專屬生活室。這是基地中有榮譽和地位的人物才有資格入住的地方。安曉天用不到兩年的時間,走完了那些大官二十多年也未必走完的路,這全部歸功於王將軍對自己寄託的厚望。 0
 
可如今,安曉天就算真的出人頭地了,沒有他的見證,未來取得再多的成就又有什麼意義呢?自己的良心又該如何安放? 0
內心這些想法終於是衝垮了安曉天淚腺最後的防線,他癱坐在臥室的落地窗邊,孤獨寂靜的房間,只有那一窗倒映下來的光芒願意俯下身,擁抱這個將悲痛埋進臂彎的孩子。安曉天側臉滑下的淚水在今天的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 0
S市軍事基地 理事行政處 0
王將軍出事後,剛從禁閉室里出來的張教官再次接手了新兵營,但是除了日常的訓練,剩下的時間都是在為安曉天的情況發愁。 0
 
張教官甚至還以為安曉天住在寢室里,去了幾趟後,室友們都說安曉天前幾日莫名搬走了,聽上級說,是調去別的部隊了。張教官四處打聽安曉天的下落,直到有一天,自己還在教官辦公室里和別的教官聊天,手機上突然接到了一條內部信息。 0
「行政中心,六層最裡面……」 0
張教官順着信息走了過去,抬起頭,大吃一驚—— 0
 
這分明是基地總指揮室。 0
「進來吧。」張教官尋思着如何敲門顯得有禮貌一點,裡面已經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0
「您好。」張教官推開門,看到一位膚色黝黑的老人坐在辦公室的電腦前。光是他的肩寬,張教官就能判斷,這人至少有一百八十斤的體重。 0
 
「張教官,幸會幸會。」他站起身,直接遮住了張教官的視線,但是溫和的表情,看上去還算平易近人。 0
初次見面握手後,那人開口道: 0
「我叫蔣焱,目前是特戰隊計劃的臨時負責人。我呢,比較喜歡直來直去,這次我叫你來,就是想跟你說明下,安曉天的事。」 0
 
蔣焱?! 0
張教官心中猛然疙瘩了一下:眼前這位,竟然就是全國屈指可數的陸軍一級上將之一的蔣將軍! 0
蔣將軍的話,張教官哪敢不聽。他立刻順着蔣將軍的手,走到了他身邊。 0
 
「是這樣。」蔣將軍不停地敲動着自動水筆的按鈕,「安曉天,已經被選入特戰隊,你也別四處打聽了。最近基地里本身情感就很脆弱,要是再傳出一個特種兵失蹤等等諸如此類的謠言,這軍心,恐怕就很難穩住了。」 0
「啊!」蔣將軍不點醒一下,張教官真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為是火上澆油,趕忙欠身道歉:「實在對不起,將軍!我願意接受——」 0
「哎——我沒那個意思。」蔣將軍擺着手,「你我都清楚,安曉天是個好苗子,作為他的長官以及長輩,關心他是理所當然的。我就是給你個提醒,省得做這麼多猜測。我現在就希望,你能針對安曉天的狀態,儘快讓他恢復過來,以及……」 0
 
蔣將軍突然停住了,示意張教官湊上來。來到蔣將軍面前的辦公電腦前時,張教官才明白了他的用意——原來就在他來之前,蔣將軍一直在電腦上查看安曉天十幾個月來的各種VR訓練室的仿真戰鬥測試視頻。 0
「蝰蛇已經囂張到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挖人了,身為軍人我們豈能容忍!所以很快,我要召開一次會議,成立打擊蝰蛇的精英部隊。你的任務,就是無論如何,讓安曉天接手它。安曉天是很年輕,但論身體素質,他已經全方位達到了奧運會代表隊標準;而精神力量上,他的任何能力,都讓我這個快七十歲的老將驚訝,他能接替王陽晨的烈鷹裝甲,不是沒有原因的。我甚至覺得,他的精神年齡,僅次於我。」 0
「曉天他?是烈鷹裝甲的第二代繼承人了?」張教官難以置信,重新向蔣將軍確認。 0
 
「是。從此以後,你也是知情人了,請你保密。」 0
聽聞蔣將軍的話,張教官如釋重負般嘆氣道:「這小子,我就知道有出息。」 0
「他的事,就拜託你了。」 0
 
得到蔣將軍的允許後,張教官請來了喬安,讓她想想辦法。喬安知道秦偉山和安曉天算是比較親近的關係,特意讓他端着一盒飯菜,悄悄來到安曉天的生活室門口。 0
秦偉山發現門居然沒有鎖上,乾脆就推門走了進來,努力溫柔地喊道:「曉天,吃個飯吧。你已經幾天沒吃東西了。」 0
安曉天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秦偉山無奈,只好將食物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就走了。 0
 
聽着秦偉山慢慢走遠後,他小心翼翼地坐起,爬下床,一陣風捲殘雲後,盒子裡乾淨得連湯都不剩了。安曉天剛想站起來,腦袋就像灌了鉛,整個身體如一個錐子般,腦袋「咚」一聲砸進枕頭中,睡死在了枕頭上的凹陷里。 0
不知過了多久,等他醒來時,身邊的場景已經不再是室內的牆壁,而是訓練場內寬廣的藍色膠皮地。安曉天望去,喬安坐在旁邊,腿上放着筆記本,「啪啦啪啦」地敲擊着;而秦偉山則在一旁練拳,見他醒來,立刻上來攙住想起身的安曉天,笑着說:「醒啦?來,哥帶你去吃點?」 0
「不了,我回去睡。」安曉天像個酒鬼一樣,跌跌撞撞地往台下走去,不知是真得被麻痹了還是怎麼。 0
 
忍無可忍的秦偉山踏着極重的腳步衝來,一拳打在安曉天右臉頰上! 0
「唔!」安曉天悶哼一聲,剛倒下,秦偉山又將他拽了起來,精心包裝的笑容已經徹底被撕裂成了震怒,對着他大吼:「你是廢物嗎!曉天,啊?!你覺得你這樣做能挽回什麼?他已經離開我們了,而兇手還需要我們去解決!你不親手將兇手繩之以法,你對得起誰啊!你是三歲小孩嗎跟我們玩這種遊戲!上天有眼,王將軍一片真心,將你拉扯到特戰隊,可是你看看你,啊?我和喬安姐死過多少弟兄你知道嗎?!你以為就你覺得世界不公平,就你覺得悲痛而無可奈何嗎?我們沒有選擇,唯一的道路就是在命運的捉弄下堅定地抬頭!你不應該是懦夫!既然選擇了守護別人,自己的情緒還守護不了,你有什麼資格?!現在不是你消沉的時候,正義需要你!」 0
秦偉山字字扎心,讓安曉天的淚水瞬間爆發,他帶着哭腔反問秦偉山:「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導師……正是如此,我才選擇接受身體的改造和「烈鷹」裝甲駕駛人這個現實!老師不教了,要教材有什麼用?」 0
 
「混賬!」秦偉山一聽更來氣了,怒斥道:」看着我,曉天,你是為了給王將軍做樣子才進來的是吧?好,你現在,就給老子退出!給老子滾!」 0
喬安停下了敲字的手指,看着他倆。 0
安曉天抿抿嘴,毅然決然地轉過身去,走向了出口。 0
 
「他……知道這個世界將發生什麼。」 0
安曉天一邊走,一邊聽着喬安口中似乎毫無感情的話。 0
「你一直都說,軍人,就是為了守護。我們特戰隊當時建立的目的,就是對一切國家級乃至全球威脅級的各種災難做出反應。說白了,我們就在守護。可你,只糾結在個人感情上,根本不了解特戰隊的初衷。王將軍正是預見了陰雲密布的未來,才會尋找下一任駕駛員。你只覺得是恩情,可是他,想看到的是那個捍衛地球的擎天之柱,而不是跪在一次生離死別面前無法自拔、大哭大鬧的笨蛋。」 0
 
安曉天的腳尖懸在了門口,停住了。 0
「請你別辜負了他。也算我,求你了。」 0
秦偉山接上了喬安的話,鬆開拳頭,轉身喝水去了。剛才他的吼罵聲引來了很多看熱鬧的人,大家圍在訓練場邊緣,看着三人。安曉天感覺自己無地自容,不想面對這麼多眼神的他還是快步離開了場地。 0
 
這一夜,安曉天再沒合眼,他盯着天花板上窗外倒映而來的搖曳的樹影,思緒猛烈顫抖着,如同翻騰的巨浪。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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