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的情人是嗎?好,我答應你。」這句話仿佛用盡了蘇池全身的力氣,他仰起頭,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划過白皙的臉龐,可他卻倔強的不肯抬手去擦,只是直直的盯着厲尋止看。
厲尋止怔了兩秒,勾起唇角,抬手輕柔的擦掉蘇池臉上的淚,似是無奈般嘆息道,「哭什麼,你乖乖做我的菟絲花,我還能虧待你不成?」
蘇池側頭,想躲開厲尋止的手,卻被他勾着下巴把頭轉了過來。
厲尋止看着蘇池的眼睛,他的眼睛很漂亮,眼皮薄薄的,眼尾上翹,卷而濃密的睫毛輕顫着,此時由於哭過,眼裡好像浸着一汪水一樣清澈純淨。
「有了我,你可以繼續當無憂無慮衣食無憂的小少爺。」
「你可以用最好的藥救你媽媽,你還可以繼續畫畫,你要舉辦畫展的不是嗎。」
「一個月五百萬零花錢,夠不夠花?」厲尋止摩挲着蘇池的臉,粗糲的指腹輕撫着他的眼尾。
「你為了羞辱我,還真是下血本啊。」蘇池冷笑一聲,
厲尋止聳了聳肩,不可置否,「好了,現在該和我回去吧,小情人。」
他特地在情人上面加重音,磁性的嗓音又低又沉,繾綣溫柔,好像蘇池並不是他一時興起想要羞辱的死對頭,而是親密的愛人。
「我要去醫院看我媽媽。」蘇池想掙脫開厲尋止的手。
「小少爺,麻煩你看一眼現在已經快10點了。」厲尋止指了指手腕上的腕錶。
「那我要回公寓了。」
厲尋止冷笑一聲,「就你租的那個不到二十平的小破房子罵?你這麼嬌氣,確定能住的慣嗎?」
蘇池沒話可說了。
他沉默的跟着厲尋止走到不遠處停靠着的一輛邁巴赫前面,坐上副駕駛。
車子在路上行駛,道路兩旁的樹木飛速倒退。厲尋止單手握着方向盤,看了一眼坐在駕駛室沉默不語的蘇池。
「你都不問問我要帶你去哪?」
蘇池視線從窗外移到厲尋止臉上,突然彎起嘴角笑了笑。
他不笑的時候矜貴清冷,天之驕子的小少爺整個人透露着生人勿近的距離感,但是笑起來卻宛如融化的雪,如玉般的明媚笑意在眉梢眼角洋溢,整個人柔軟又溫潤,像一塊觸手生溫的軟玉。
蘇池湊近厲尋止,說話間清淺的呼吸噴灑在他的側臉上,痒痒的,「我都是厲總的人了,你總不能害我吧。」
「你坐好,這樣很危險。」厲尋止繃着臉,耳尖卻紅了。
蘇池聞言乖乖坐回去,又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發呆。
厲尋止把車開到了市中心一個公寓裡面。
「我以為你會把我帶到厲家別墅呢。」電梯緩緩上升,蘇池瞥了一眼厲尋止。
「那裡不是我的家。」厲尋止臉上沒什麼表情。
兩個人停在6層,來到走廊盡頭的一間房子。
房子內很大,鋪着柔軟的地毯,家具經過精心設計擺放,顯得簡約又優雅。
開了燈牆壁被溫暖的光照亮,給人一種溫暖柔和的感覺。
緊靠着牆的地方有個柜子,裡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還有幾瓶酒。
空氣清新,陽台上擺放了不少綠植。
蘇池有些詫異,倒是沒想到厲尋止是個這麼有生活氣息的人
「隨便坐,」厲尋止把大衣掛在衣帽架上,「那裡是衣帽間,有新的睡衣,明天再帶你去買兩件新的。」
「不用,我明天回出租屋拿兩件就行了。」蘇池默默跟在他身後。
「不用給我省錢。」厲尋止挑眉,看着有些拘謹的蘇池,「說起來你之前買衣服是不是都直接讓模特去別墅里給你試穿?不過我這房子有點小,可能做不到。」
「我沒有那樣,」蘇池小聲嘀咕了一句,「我要去洗澡了。」
這麼說着,蘇池就走進了浴室。
把門關上,隔絕了厲尋止的視線,蘇池這才鬆了口氣。
直到到了厲尋止家裡,蘇池才回過神來,他是不是瘋了啊?那個時候到底為什麼一時衝動頭腦一熱就答應了做厲尋止的情人呢?
他這些天受到的冷眼嘲笑,諷刺挖苦,比過去二十年都要多。而在他過去二十年的生活里,這些嘲諷有一半來自厲尋止,兩個人真的很水火不容。
可他家一朝破產,他竟然為了錢成為了死對頭的情人。
簡直莫名其妙。
蘇池沒忍住嘖了一聲,其實仔細想想也沒有那麼莫名其妙。
畢竟現在他真的很需要錢,他可以拮据着生活,也可以放棄畫畫,可是媽媽要治病,他還要替爸爸洗清冤屈,他不相信爸爸會做出那種犯罪的事。
而這些都需要用到錢。
既然厲尋止非要用錢羞辱他,那不要白不要,就算真的發生了什麼,反正他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蘇池在心裡默默肯定自己的想法,沒錯,就是這樣。
反正他一個男生,也不在乎所謂的清白不清白。
想通了這些,蘇池感覺自己心裡一直堵着的那口氣都鬆了。
反正當務之急就是給媽媽看病,救爸爸出獄。
他雖然從小被寵愛着長大,但也絕不是一遇挫折就一蹶不振的溫室花朵,他才不會輕易放棄。
他同樣有豪門的功利算計,他會利用能利用的一切東西,為自己掃清障礙,鋪平道路,完成想完成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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