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是緣、相思是事。
蘇館一直以為是自已拆散了樓夜綜和付寧
可反覆思量後才想起這何嘗不是樓夜煬和付寧辜負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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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記陳國三月,天氣微寒。萬樓橋畔,梨花漫若雪。他一襲戎裝,颯爽俊容,修長高大的身影來回踱步,顯得有些不安,緊蹙的雙眉更添幾分落寞。蘇穎笑着對身後的侍婢使了個眼色,便獨自提裙,裊裊婷婷地走來。
「難道說,等本公主讓你這般心煩氣躁?」 蘇穎斂住笑意,故意放輕腳步,繞到樓夜煬身後,輕聲說道。
樓夜煬並未轉身,可她清楚地瞧見,在聽到她話音落下的那一刻,他的身子微微一僵。沒等蘇穎反應過來,樓夜煬已然猛地轉身,將她拽入懷中。
「若是這一戰,我回不來怎麼辦?」 帶着幾絲無奈的清朗嗓音傳入耳中,蘇穎微微愣住,那個無往不勝的常勝將軍、那個容貌無雙心思沉穩的樓夜煬,他在害怕嗎?害怕回不來,就此與她此生不能相見嗎?
「我相信你,相信你會凱旋,相信你會安然無恙地回來娶我。」 蘇穎微笑着開口,清麗的容顏上滿是幸福。
只要夜煬此次剿滅吳國得勝而回,父皇就會同意她嫁給他了。
「好,我會回來,回來娶你。」 這是樓夜煬出征前和蘇穎說的最後一句話,他承諾會回來娶她。
而如今,滿堂紅帳,金鼎生輝。蘇穎身着一身大紅嫁衣,上面繡着大朵大朵盛開的芙蓉花,奢華而妖異。頭頂垂落的紅蓋頭擋住了她的視線,她伸手撫上心口的位置,那裡依舊有着按捺不住的悸動,終於要嫁給他了,樓夜煬。
「嘎吱……」 木門發出一聲輕響,緩緩地,有腳步聲漸近。蘇穎感覺自己心跳如鼓,縴手緊緊拽着喜袍,等待着紅蓋頭掀開的那一瞬間。
「你很得意是不是?」
她的笑容僵在了嘴角。
那薄涼的嗓音冷冷傳入蘇穎的耳朵,讓她的心猛地一沉。
「你既然如願當上正室,明日我就將阿寧接進府里。」 樓夜煬望着坐在床沿上的女子,冷着一張臉,啟唇說道,話語裡滿是令人寒心的冷漠。
「這就是新婚夜你想同我說的?」 蘇穎強行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壓抑着喉間的哽咽,淡淡地問道。
「原本我便與你無話可說。」 這話冷得幾乎沒有一絲感情,樓夜煬說完,沒有絲毫猶豫,轉身拂袖而去。
他連她的蓋頭都沒掀,連合卺酒都沒有喝,只單單拋出這幾句讓她心碎的話,就決然離開了。蘇穎感覺心口似有什麼東西轟然碎裂,疼得她喘不過氣來。
「公主,你沒事吧。」 丫鬟彩珠緩緩推門進來,面露不安,看着依舊坐在床沿一動不動的蘇穎,輕聲問詢。
「他一定很恨我,恨我拆散了他和付寧。」 蘇穎仿若喃喃自語,伸手猛地扯下頭上的蓋頭,一張姣好容顏上早已淚流滿面。
他出征前明明和她許下約定的,只因一次墜崖,就將對她的記憶忘得乾乾淨淨。
她翻山越嶺苦苦尋他,只因為不相信他會就此不在人世。可他安然無恙地回朝了,身邊卻帶着一個叫付寧的嬌弱女子。
她依舊清晰地記得,夜煬滿臉幸福地對她說:「寧兒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娶她為妻。」
「你明明親口答應出征回來就娶我的,這是父皇的旨意,也是本公主的命令。」 蘇穎忍不住一口氣,朝着他的背影大聲嚷嚷。
卻見他一臉冷淡,輕哼一聲,轉身就走,全然不樓身後蘇穎那撕心裂肺的哭泣模樣,也不再像以往那般,溫和地撫着她的腦袋,寵溺地喚她 「傻瓜」。
次日
一頂大紅轎子穩穩噹噹從將軍府大門抬進,引得街上來看熱鬧的百姓指指點點。
「喲,昨日不是剛娶了公主嗎,今天怎麼就迎娶側室?」
「這側室竟能從正門進府,看來將軍對這位側夫人很是喜愛啊!」
蘇穎閉了閉雙眼,努力想把這些話從腦袋裡甩出去。可越是不想聽,卻越是在意,心口酸澀得難受。
「將軍太過分了,擺明了沒將公主放在眼裡,哪有側室從大門風風光光進來的道理。」 彩珠在一旁憤憤不平地說道。
蘇穎輕嘆了一口氣,抬眼望去,便見夜煬身着一身殷紅喜袍,絕世無雙的俊容上滿是幸福。
他輕輕彎下身子,竟然將付寧攔腰抱起,在奴僕的道賀聲中,緩緩向醉月閣走去。
蘇穎嘴角揚起一抹淺淺苦笑,轉身的瞬間,有溫熱從眼角滑落,燙傷了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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