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追,含光君今日怎得還沒來?」
「許是有事耽擱了吧。」
「含光君可從未遲......」
早上文課的時辰已過一刻,但先生卻遲遲沒有現身,這可讓蘭室里的一眾弟子大為疑惑。要知道,藍忘機可是雲深不知處出了名的準點先生,多年來從未有過遲來上課的情況,便是臨時有事,也會將課業轉交給其他先生。
藍家弟子雖然謹記家規,但沒有先生坐堂,難免小聲討論起來。就在這時,熟悉的步履節奏讓蘭室瞬間恢復平靜,話音最響的藍景儀也趕忙閉上嘴巴。
「含光......嗯?魏前輩?」
來人一身素衣,徑直走上先生的坐席,小輩們皆以為是藍忘機來了,可等來人轉身坐下,卻是魏無羨的臉!只不過,今日的魏無羨有些奇怪,臉上一本正經不說,居然還戴了他從來不戴的抹額。
「魏前輩,您怎麼來啦?」
「是啊魏前輩,含光君不來了嗎?」
「......」
小輩們向來跟魏無羨打得熱鬧,見來人不是藍忘機,繃直的肩背瞬間松垮了下去,七嘴八舌得問了好些問題。藍景儀更是大膽,直接趴在桌案上,俯身問道:
「魏前輩,今日的太陽是打西邊兒升起來的嗎?您也有戴抹額的時候啊?」
魏無羨並沒有接話,而是神情嚴肅地看着藍景儀,那目光里的冷峻倒是有幾分藍忘機的影子。一旁的藍思追似察覺到什麼,但粗枝大葉慣了的藍景儀可沒有這種直覺。
「哇,魏前輩,您不愧是含光君的道侶!這眼神跟含光君學得也太像了!您今日來是帶我們玩兒新東西的嗎?魏前輩,您怎麼不說話啊?」
魏無羨的沉默讓小輩們覺得很是奇怪,尤其是藍思追,打從魏無羨坐下起,他就覺得不對勁。先是板正的坐姿,魏無羨從來都是歪斜一靠,不然就是翹起個二郎腿;再是腰佩,結繩的方式是按藍家規定來的沒錯,可魏無羨覺得繁瑣,沒有一次按規矩綁過;最後是發冠,除了進祠堂,魏無羨平日是不戴發冠的,而且這發冠還是藍忘機的。
如此說來,魏無羨渾身上下都透露着奇怪氣息。與其說是魏無羨本人,倒不如說是藍忘機上身了。
嗯?上身?藍思追突然想起昨日魏無羨提起的新符籙,說是能移魂換位,打算試試效用來着。難道是......
「藍景儀。」
「哎魏前輩,我在我在!」
「雅正集三十遍。」
「啊~為什麼呀?我怎麼啦?」
藍思追又是使眼色,又是拼命扯衣擺,但顯然藍景儀沒有注意到。
「魏前輩,你怎麼也跟含光君一樣了?動不動就罰人抄家規,我又沒犯家規。」
「雅正集四十遍。」
「啊!怎麼還越變越多了呢!魏前......」
藍思追眼疾手快,忙站起身打斷藍景儀的快嘴,生怕他今日被罰得踏不出蘭室半步。
「含光君,我們都犯了家規,會自請十遍家規。」
「思追,你莫不是傻了?哪裡有含光君,這是魏前輩啊!」
「你快別說了,你忘了昨日魏前輩提到的新符籙了嗎?」(輕聲)
「我記得啊,魏前輩說了,新符籙能夠移魂換......換......位。」
藍景儀終於意識到,眼前這位舉止得宜、不苟言笑的「魏前輩」不是魏無羨,而是移魂換位後的藍忘機。而其他小輩得了提醒,也紛紛恢復到標準的藍氏坐姿,背後無一不冒冷汗。
此時此刻,他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做「不作死就不會死」。害怕,弱小,無助,瑟瑟發抖。
「含......含......含光君,我說我錯了,您可以放過我嗎?」(小心賠笑)
「雲深不知處不可大聲喧譁,不可交頭接耳,不可坐姿不端,不可對長輩不敬。」
藍忘機語氣平緩地念出四條家規,皆是藍景儀方才犯下的,意思很清楚,四十遍家規,一遍都沒得跑。對此,身上還欠着二十遍家規的藍景儀,差點沒忍住淚灑當場,好在藍思追趁藍忘機轉身取書,照着藍景儀的印堂就給了一掌,眼淚這才硬生生給憋回去了。
蘭室的文課在耽誤了近一柱香的時候,到底還是開始了,而另一邊的靜室,露出一條大白腿的「藍忘機」正夾着被子呼呼大睡。
昨兒個夜裡,例行的天天剛開了個頭,忘羨二人正吻得昏天黑地,不想意外蹭破了被魏無羨遺忘在衣袖裡的新符籙,一瞬間移魂換位,給兩位當事人都整懵了。
待他們弄清楚事情的緣由,魏無羨非常激動,這簡直是他反攻的大好時機啊!然而,新符籙雖然能移魂換位,卻不能讓換過來的魂掌控身體裡原有的機能和靈力修為。無奈,魏無羨只能放棄,並放言要升級改良,而藍忘機反倒鬆了一口氣,畢竟有些底線是萬萬不能突破的。
天天是沒法兒天天了,魏無羨在親親道侶的哄睡下安穩睡去,藍忘機也破天荒感受到了摟着「自己」睡覺是種什麼感覺,暗暗琢磨,應該怎麼樣讓魏無羨忘掉這具有「威脅性」的新符籙。
卯時醒來,「魏無羨版」藍忘機準點醒來,本打算按昨夜商量好的,叫醒「藍忘機版」魏無羨代為上課,可不知道是不是藍忘機的神思更安定,導致魏無羨睡得格外沉,任憑藍忘機怎麼喊都不醒。於是,便有了蘭室里「錯認」的一幕。
藍景儀OS:(嗚嗚~魏前輩,你快來救救可憐的景儀吧!!!小手手要抄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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