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帘的是雕花床頂和飄逸的紗幔。我掙扎着坐起身,頭痛欲裂。
「夫人,您醒了?」
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端着藥碗走近。
我下意識地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那個應該溫柔地喚我「婉兒」的人。
「王爺呢?」
我虛弱地問。
丫鬟神色有些躲閃:「王爺……在書房。」
我撐起身子,想要下床,卻被一陣眩暈感襲來。
「夫人,您身子虛弱,還是先喝藥吧。」
丫鬟小心翼翼地扶着我。
我接過藥碗,卻怎麼也喝不下去,掙扎着走到書房門口,卻聽到裡面傳來一陣低語。
「婉兒,你身子不好,怎麼不多休息?」
是李承志的聲音,溫柔而寵溺。
我的心猛地一沉,婉兒?
我推開門,看到李承志正溫柔地摟着一個女子,那女子眉眼如畫,柳婉兒!
「你是誰?」
李承志看到我,眉頭緊皺,眼中滿是厭惡。
我如遭雷擊,他竟然不認識我了?
「王爺,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你的妻子啊!」
我顫抖着聲音說道。
李承志冷笑一聲:「妻子?真是可笑,本王的妻子怎麼會是你這種粗鄙之人!」
粗鄙之人?
我踉蹌後退,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
他真的是我的夫君嗎?
柳婉兒走到我面前,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聞清婉,承志哥哥已經不記得你了。」
他失憶了?
我心如刀絞,緊握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感覺不到疼痛。
我深吸一口氣,強忍着淚水。
「王爺,我確實是你的妻子,我肚子裡還有你的孩子!」
柳婉兒臉色一變,「你胡說什麼!」
李承志猛地站起身:「孩子?你懷了我的孩子?」
我看着他,心中浮現一絲期待。
「是,我懷了你的孩子。」
我撫摸着腹部,聲音微顫。
李承志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眼神冰冷:「你敢騙我!」
我吃痛地皺起眉頭,卻倔強地不肯低頭。
「我沒有騙你,不信我,可以找府醫來診脈。」
李承志看着我,眼中滿是懷疑。
他的眼神,讓我感到陌生和恐懼。
我突然意識到,他失去的不僅僅是他的記憶,還有他對我的愛護。
我的心,徹底沉入了谷底。
李承志鬆開手,後退幾步,眼中滿是猜疑。
他的語氣冰冷:「來人,去請府醫!」
府醫很快趕來,為我診脈後,證實我確實懷有身孕。
李承志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他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 獨留我在冰冷而又空曠的屋內。
接下來的日子,我仿佛被遺忘了。
李承志對我依舊冷淡,甚至不願意多看我一眼,仿佛我是什麼骯髒之物。
而柳婉兒則更加囂張,她仗着李承志的寵愛,處處欺凌我,言語刻薄。
「不過是長着一張與我相似的臉,一介賤民,給我提鞋都不配!」
她尖酸刻薄的聲音,如同針扎一般刺痛我的心。
柳婉兒她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着我,眼中充滿了不屑和輕蔑。
「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
柳婉兒伸出手,用力地掐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頭看着她。
「你不過是一個卑賤的替代品,承志哥哥一時興起,才會把你帶回府里。」
她的指甲深深地陷進我的肉里,帶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我咬緊牙關,擺脫了她,想離開此處。
柳婉兒卻不肯罷休,她拿起桌上的茶杯,朝着我潑了過來。
雖然我護着肚子想躲開,但茶水仍是潑到我臉上。
我閉上眼睛,心中充滿了悲涼。
「你以為承志哥哥會真的喜歡你嗎?」
柳婉兒的聲音充滿了嘲諷和得意。
「承志哥哥從始至終只喜歡我一個!」
類似的話我已經聽過無數遍了,三年前,李承志還不是王爺,只是一位普通的官門子弟。
但在別人眼中,與我也是雲泥之別。
我們相識於花燈節之時,那日我被人潮碰撞至一旁,是他將我扶住,我們四目相對,均是一愣。
自那之後,他常常來找我。
他會帶我去城郊踏青,會陪我去湖邊泛舟。
他對我百般呵護,事事巨細,體貼入微。
一日,我染上了風寒,整個人虛弱得幾乎不能起身,咳嗽不止。
為了讓我早日康復,他甚至親自去城外採集城內藥鋪缺少的草藥,不辭辛勞地熬製成湯藥,全程不曾假手於人。
湯藥熬好後,他小心翼翼地將端到我的床邊輕柔地撫摸我的額頭。
被爐火熏得有些黑的臉上,眉眼彎彎。
看着他滿是關切與柔情的這張臉,原本游移不定的我終是答應了與他成婚。
可如今,他卻將我忘得一乾二淨,愛上了另一個女人。
府中的下人,見李承志對我的態度,也開始對我冷嘲熱諷,甚至故意怠慢。
我的身體日漸虛弱,孕吐反應也越來越強烈。
我知道這時候我只能靠我自己。
我略通醫術,府醫不來,我便自己為自己診脈。
無人送飯過來,我就自己去廚房,做一些清淡易消化的菜餚,緩解孕吐帶來的不適。
我開始為自己買一些布料為腹中的小生命準備一些衣物。
然而,有一天,我在院子裡暈倒了。
當我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床上,丫鬟翠兒正在旁邊照顧我。
「夫人,您終於醒了!」
翠兒看到我醒來,臉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翠兒,你怎麼在這裡?」我虛弱地問道。
「是王爺吩咐奴婢來照顧您的。」翠兒輕聲說道:「王爺還請來了經驗豐富的嬤嬤,專門照顧您和肚子裡的孩子。」
我愣住了,李承志?他怎麼會突然關心起我和孩子來了?
評論 0 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