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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我……」他頓了頓，「對不起。」
我抬起頭，怔怔地看着他。
他垂着眼，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陰影，鼻樑高挺，唇線分明。
七年過去了，他的容貌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年輕。
歲月好像格外偏愛他，只在他臉上留下了成熟和滄桑的痕跡。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說，「我只是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他看着我，顯然沒懂我的意思。
「我們這樣下去，算是什麼關係呢？」我問。
他皺了皺眉，又很快舒展開。
「你是想結婚了嗎？」他問我。
我愣了愣，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審視地看着我，仿佛要看到我心裡去。
「我就是隨便說說，你不用放在心上。」我趕緊補了一句。
他嘆了口氣，沒說什麼。
我垂下眼，覺得自己可能有點得寸進尺了。
沒想到，他卻開口了。
「對不起。」他說。
我愣住了，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道歉。
他看着我的眼睛，認真地說：「我知道，我對不起你。」
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是我不好，是我沒考慮你的感受。」他說。
我低下頭，心裡五味雜陳。
我以為我會得意，會高興，可是我沒有。
陳兆年失約了。
我等到天黑，也沒等到他。
我收拾了一下今天白天收拾進箱子裡的東西，
滿屋子亂七八糟的衣服讓我無處下腳。
我給陳兆年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是安淮珊。
聽到她的聲音，我下意識地掛掉了電話，臉上火辣辣的。
我走到窗前，看着窗外。
黑漆漆的夜，像一口巨大的鍋，把我扣在裡面，透不過氣。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陳兆年找到我的時候，我還在衣帽間裡。
我坐在地板上，靠着牆，蜷着腿，縮成一團。
他蹲下來，緊緊地抱住我。
我覺得有些冷，就往他懷裡縮了縮。
「阿年，別走……」我喃喃地說。
他渾身一僵，停住了動作。
我閉着眼睛，半睡半醒。
「別走……」我抱緊了他。
他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背，低聲說：「好，我不走。」
我醒了，理智漸漸回籠。
眼前的這個人，已經不是我的阿年了。
他是陳兆年，是別人的丈夫。
我睜開眼，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的下巴上冒出了短短的青色胡茬，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
「你不是走了嗎？」我推開他。
「我來接你。」他說。
「接我去哪裡？」我問。
「離開這裡。」他說。
我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一把拉了出去。
他把我塞進副駕駛，然後迅速上了車。
我還沒坐穩，他就一腳油門，沖了出去。
「你要帶我去哪兒？」我迷迷糊糊地問。
「兌現我的諾言。」他說。
我側過頭看着他，不知道他說的什麼意思。
他笑了笑，沒說話。
我把頭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醒了過來。
車已經停了，我正想問，卻發現車子停在了一處高樓前，面前是茫茫大海。
陳兆年帶我進了大樓，找樓管要了鑰匙，打開了門。
這是一間兩居室，裝修簡潔乾淨。
落地窗正對着大海，海風一吹，海水鹹濕的味道就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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