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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05
他緩步上前，目光幽深，
「水鏡雙璧，十六年後現，天璣閣的預言，終於應驗了。」
我心頭一震。
他竟然一眼就看出了這招劍法的來歷！
更要緊的是......
他叫我洛清水的女兒，而不是兒子！
「殿下知道得還真多。」
我提劍橫於胸前，聲音依然平靜，
「既知我身份，為何還留我在府中？」
他忽地輕笑，笑意卻未達眼底：
華清閣，子時。本宮會告訴你，當年血洗洛府的真相。」
天際的雙月已然重疊，
映照出一片清冷的光華。
爹爹留給我的玉佩突然傳來一陣溫熱，
上面的古怪紋路在月光下若隱若現。
預言中說的「月缺花飛，機關重重」，
究竟預示着什麼？
我正要離去，卻聽他低聲道：
「今日後花園的山櫻開了第一朵，要不要去看看？」
我腳步一頓。
那是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八年來，
每到山櫻盛開的季節，
我都會看到一個紫衣身影立在樹下，像是在等什麼人。
只是我一次也沒有停留。
「怎麼，」他輕笑，「洛姑娘不願去看？」
我沒有回頭：
「殿下說笑了。區區山櫻，有什麼好看的。」
「是啊，」
他的聲音忽然有些落寞，「不及當年那一朵好看。」
我心頭一跳。
那年元夕，
我們在山櫻樹下初見。
他替我擦去額間硃砂時說：
「這一朵最是不同，開在冬日裡，卻比春日的還要動人。」
如今想來，他說的或許不只是那朵花。
我不動聲色地將斷魂劍收回劍鞘，
心中卻在盤算着這突如其來的邀約。
雙月交匯的異象，
讓我隱約覺得太后必有行動。
「不。「
蕭煜陽轉身離去，紫袍翻飛，
「本宮是在救你。洛家大火，也是在局中。今夜若不來，你就永遠不知道，究竟是誰在利用你。」
利用！
這個字眼讓我心頭猛地一顫。
八年來，我以為自己是在下一盤大棋，難道棋子是......
自己？
06
回到靜室，
我取出藏在暗格中的賬冊。
這些年來，
我借着戶部主事的身份，
暗中查訪過所有與洛府案有關的官員。
每一筆可疑的銀錢往來，
每一個蹊蹺的官員升遷，都被我仔細記錄。
翻開賬冊，指尖微顫。
八年前那場大火里，不僅僅是洛府被燒，
幾乎整個皇城西區都化為灰燼。
而起火的源頭......分明是太后的慈寧宮。
就在今夜的雙月同輝之前。
我取下束髮的銀冠，任青絲如瀑垂落。
銅鏡中，
一張清冷的少女面容浮現，
眉眼之間隱約可見亡母的影子。
母親去世時我尚且年幼，
只依稀記得她總是望着西邊的皇城方向出神。
「小姐......」
門外傳來小語輕輕的敲門聲。
我迅速將長發挽起，重新戴上銀冠。
「進來。」
聲音已恢復了公子的清朗。
小語端着一碗銀耳走進來，神色間有幾分異常：
「方才探到消息，鎮北王妃帶了聖旨入城，太后的心腹蘇嬤嬤也來了。奴婢還聽說，天璣閣今晚有異動。」
我眸光一沉。
聖旨！天璣閣！
太后這是要借着雙月同天的異象，完成什麼謀劃！
翻開桌上的曆書，今日是八月初七。
八年前的今天，正是洛府血案的前夜。
而明日，
是先皇的忌日。
每年這個時候，
太后都會在慈寧宮設下水陸法會，為先皇超度。
朝中大臣，必須攜家眷出席。
「說下去。」我示意小語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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