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繡 1: 宫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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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繡

墨書 Inktale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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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在宮門前,手裡拿着那塊繡娘的腰牌。 0
想起五年前的那個雨夜,父親的頭顱還在城門上滴着血。 0
母親護着我,卻被一箭射穿了心口。 0
「大人,這是新來的繡娘。」管事嬤嬤遞上名冊。 0
我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恨意。 0
五年了,我從一個孤女變成了宮中頂尖的繡娘。 0
就為了今天能踏進這道宮門。 0
「進去吧。」太監揮揮手。 0
風吹皺了宮牆下的一片落葉。 0
剛入繡房,就聽見幾個繡娘在竊竊私語。 0
「聽說了嗎?九皇子身邊新來了個南疆的神醫...」 0
「是啊是啊,聽說醫術通神,連聖上都親自接見過。」 0
我一邊繡着花樣,一邊豎起耳朵。 0
「那人生得極好,卻陰鷙得很。聽說...曾經一夜之間毒死了一整個敵對家族。」 0
我手中的銀針一頓。 0
毒死一整個家族? 0
就像五年前,我蘇家滿門被下毒一樣?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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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 0
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 0
繡房內瞬間鴉雀無聲。 0
抬眼看去,就見門口立着一個一身月白錦袍的男子。 0
眉長如劍,眸若寒星,面若冷玉。 0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 0
漆黑如墨,卻又仿佛藏着一汪深不見底的幽潭。 0
「這位是蕭大人。」嬤嬤趕緊上前行禮。 0
「九皇子身邊的神醫。」 0
蕭羽辰? 0
就是那個南疆來的神醫? 0
我下意識摸了摸袖中的定魂丹,竟感覺它微微發燙。 0
從來沒有過的異象。 0
娘親留下的遺物,為何會對這個人有感應? 0
他的目光淡淡掃過眾人, 0
在看到我的瞬間,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0
「哪位繡娘,能為本官繡個錦囊?」 0
「蘇繡娘最為擅長。」 0
嬤嬤一把將我推了出去。 0
我恭敬行禮:「不知大人想繡什麼花樣?」 0
抬頭的瞬間,忽然覺得一陣眩暈。 0
最近這病越發厲害了... 0
「牡丹。」他唇角微挑, 0
「血色牡丹。」 0
我心頭一跳。 0
這絕非巧合。 0
當年我家滿門被害那夜,後院的牡丹開得正盛。 0
那一片血紅,如同地獄的花... 0
更奇怪的是, 0
他說「血色牡丹」時, 0
 
我袖中又是一熱。 0
「可以。」 0
我強壓下心中的異樣,接過他遞來的絲絹。 0
「什麼時候要?」 0
「三日後,本官來取。」 0
望着他遠去的背影,我抿緊嘴唇。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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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月光如水。 0
我跪在房中上了炷香: 0
「爹、娘,女兒已經踏入宮門。我一定替你們報仇!」 0
淚水滴落在香灰上。 0
「咳咳...」一口腥甜湧上喉頭。 0
我掏出隨身攜帶的藥丸吞下。 0
這是我與生俱來的病症, 0
全身的氣血都在一點點流失。 0
我不能倒下,至少在報完仇之前…… 0
翌日,我早早來到繡房。 0
針線翻飛間, 0
那朵血色牡丹漸漸成型。 0
不是尋常的大紅, 0
而是帶着黑的深紅。 0
就像...凝固的血。 0
「好艷的牡丹。」 0
蕭羽辰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0
 
我心頭一驚,他怎麼來得這樣快? 0
抬頭正要說話,突然一陣眩暈襲來。 0
他眼疾手快地扶住我: 0
「你有病。」 0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0
「我謝謝你。」 0
我掙開他的手。 0
「有趣。」 0
他唇角微揚。 0
「可要本官為你診治?」 0
「不必。」 0
我低下頭繼續繡花。 0
「那你可知道,」 0
他忽然俯身,聲音冰冷, 0
「你撐不過三個月了。」 0
我手一抖,針刺破了手指。 0
「我上個大夫說是兩個月,您這多給一個月,還挺大方。」 0
我不動聲色擦掉指尖的血珠, 0
心臟狂跳不止。 0
「三日後。」 0
他留下三個字便轉身離去。 0
袖中的錦囊滑落在地。 0
我撿起來,發現裡面放着一顆紅色的藥丸。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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