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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14
三日後，我按計劃來到那處莊子。
「奴婢給四皇妃送秋衣。」我對守衛說。
古瑤早替我安排好了身份。
守衛打量我幾眼，放我進去。
穿過重重院落，終於看見一間靜室。
四皇妃正半跪在地上，對着裡面說話:
「藥已經備好了，您放心...」
「不夠。」
裡面傳來一個陰冷的聲音。
「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他背叛了我。」
那聲音充滿怨毒。
「就該付出代價。」
「母親...」
洛如煙欲言又止。
我心頭一震。
洛如煙的生母不是已經...
等等!
一個可怕的想法浮現。
難道當年害死我全家的人，有她?
「誰在外面?」那聲音突然響起。
我心跳加速，轉身欲逃。
「站住!」洛如煙厲聲喝道。
一股香氣撲面而來。
我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15
再醒來時，發現自己被綁在椅子上。
「醒了?」洛如煙站在我面前。
「蘇大小姐。」
我強壓下心慌:「不知娘娘在說什麼。」
「裝什麼裝?」她冷笑。
「平陽王的妹妹，當年那個假死脫身的蘇雨柔。」
我不說話。
「你以為哈木真的愛你?」
她嘲諷道。
「他不過是在利用你罷了。」
「彼此彼此。」
我轉念一說，
「你不也在利用他嗎?」
洛如煙臉色一變:
「你什麼意思?」
「十六年前，你逼他寫毒方。如今，又逼他為你辦事。」
我看着洛如煙。
「這就是你控制你弟弟的繩索吧?」
啪!
一記耳光抽在我臉上。
「賤人!」她咬牙切齒。
「你懂什麼?」
「我懂的可多了。」
我舔掉嘴角的血。
「比如...你愛他。」
她瞳孔一縮。
「可他只當你是妹妹。這讓你恨，卻又無可奈何。」
「閉嘴!」
「所以你就這樣折磨他，既不讓他好過，也不讓他死。」
「我讓你閉嘴!」
她又一巴掌打來。
這次卻被人截住。
「夠了。」
蕭羽辰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
「哈木...」洛如煙臉色大變。
「放開她。」他聲音冰冷。
「不可能!」她歇斯底里。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洛如煙。」他一字一頓。
「你瘋了！」
「是啊我瘋了!」她冷笑。
「我為你瘋了這麼多年，你卻為了這個賤人背叛我!」
「我沒有背叛你。」他說。
「因為我從未屬於過你。」
「你...」
「放開她。」他重複。
「否則別怪我不顧兄妹情分。」
洛如煙臉色慘白。
「你當真要為了她...與我為敵?」
「你先與我為敵的。」
他淡淡道。
「毒死她全家的時候，就註定了這一天。」
「那是母親的主意!」
「可你執行了。」
他眼神冰冷。
「如今，也該付出代價了。」
「好。」
她突然笑了。
「那你也付出代價吧!」
話音未落，
一根銀針刺入我的後頸。
劇毒，瞬間侵入五臟六腑。
「阿柔!」蕭羽辰臉色大變。
「這是十六年前那個毒方的改良版。」
洛如煙得意道。
「連你也解不了。」
我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燒。
好痛...
「給我解藥!」他掐住她的脖子。
「沒有解藥。」她笑得瘋狂。
「這次，我要你眼睜睜看着她死!」
我蜷縮在地上，疼得說不出話。
蕭羽辰將我抱起:
「堅持住...」
「來不及了。」洛如煙說。
「毒已經攻心。」
他看着我痛苦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掙扎。
然後，他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
「阿柔，」他低聲道，
我虛弱地點頭。
下一刻，他咬破自己的手指，將血滴入我口中。
「你瘋了!」洛如煙尖叫。
「你的血會要了她的命!」
可是我已經顧不上想那麼多。
一股暖流順着喉嚨流入五臟六腑。
血液中的灼燒感漸漸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感覺。
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覺醒。
洛如煙死死盯着蕭羽辰。
「你知道後果的。」
16
自從喝下蕭羽辰的血，
我開始感覺不一樣了。
夜晚，毒蟲會不自覺地靠近我。
看到花草，能感知它們是否有毒。
「這就是主上的血脈之力。」
古瑤解釋道。
「你現在...也成了控毒之人。」
「所以他救我的代價，就是讓我承受同樣的詛咒?」
「是。」
她嘆息。
「這樣的力量，會讓你逐漸被世人畏懼。」
我輕笑:「我本就不在乎世人眼光。」
「但主上在乎。」
古瑤看着我。
「他不想你也承受這種痛苦。」
我沉默。
靜室里，洛如煙的母親還在。
那個幕後黑手，當年的元兇。
「你要去?」蕭羽辰攔住我。
「不去不甘心。」
「讓我陪你。」
「不用。」我搖頭。「你現在的身份太敏感。」
九皇子那邊的大計已經開始，他不能輕舉妄動。
「我不放心。」
「放心吧。」我笑道。
「你的血不是白給的。」
他無奈:「那小心些。」
夜深人靜。
我悄悄潛入靜室。
「來了?」一個陰冷的聲音響起。
「我等你很久了。」
燭光亮起。
一個蒙着面紗的女人坐在那裡。
「你是...皇后娘娘?」我認出她的眉眼。
「不，」她冷笑。「我只是個死人罷了。」
原來如此。
當年皇后落水，傳說屍骨無存。
原來是假死脫身。
「為什麼要殺我全家?」我直接問。
「因為你父親知道太多秘密。」她淡淡道。
「關於先皇駕崩的秘密。」
我心中一震。
「你以為先皇是病死的?」她嘲諷道。「是我，一點點毒死了他。」
「為什麼?」
「為了讓現在的皇帝登基。」她眼中閃過恨意。「也為了報復他拋棄我的背叛!」
「你...」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她突然笑了。「重要的是，你自己送上門來。」
房間四周突然亮起幽藍的火光。
不好!有埋伏!
「你以為有了哈木的血，就能為所欲為?」她說。「太天真了。」
幾個黑衣人從暗處現身。
他們手中捧着奇異的香爐。
青煙裊裊，帶着詭異的香氣。
「這是...專門克制控毒之力的香。」
她得意道。
「哈木中了這香，就會暫時失去能力。你說，他知道你有危險，會不會來救你?」
我心中大驚。
這是個局!
引我上鈎，就是為了對付蕭羽辰!
「你果然狠毒。」我冷笑。
「難怪洛如煙會變成這樣。」
「彼此彼此。」她不以為意。
「你不也在利用哈木?」
「你錯了。」我直視她。「我是真的愛他。」
「愛?」
她大笑。
「這世上哪有什麼真愛?有的只是利用!」
「你錯了。」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蕭羽辰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
「來的好。」皇后露出勝利的笑容。
「今晚，就讓這對苦命鴛鴦，陪我一起下地獄吧!」
「想得美。」
我突然笑了。
皇后臉色一變:「你笑什麼?」
「笑你太天真。」我活動了下手腕。
「以為我真的會上當?」
四周的黑衣人突然捂住喉嚨，倒在地上。
「這是...」皇后臉色大變。
「你以為你是誰?竟敢在我面前玩毒?」蕭羽辰冷笑。
「你那些下三濫的手段，也配?」
「不可能!」她尖叫。
「那些香...」
「是假的。」我說。
「你的人，早就被我們換了。」
她驚恐地看着我們:「你們...早就知道?」
「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掌握之中。」
蕭羽辰說。
「不...」她跌跌撞撞地後退。「洛如煙!救我!」
沒有回應。
「你的好女兒啊，」我輕聲道，
「這會兒正忙着對付九皇子呢。」
「什麼?」
「誰讓你告訴她，獻給九皇子的毒是哈木配的?」
我嘲諷道。
「她那點小心思，我們早就看穿了。」
皇后面如死灰。
「束手就擒吧。」蕭羽辰說。
「想得美!」她突然掏出一個瓷瓶。
「要死，大家一起死!」
瓷瓶摔在地上。
劇毒的粉末瞬間瀰漫。
我條件反射地想用控毒之力。
但蕭羽辰搶先一步，將我護在身後。
「哈木!」我驚叫。
他硬抗着劇毒，死死盯着皇后。
「你以為...這點毒就能殺了我?」
皇后面露懼色。
「今天，也該做個了結了。」他一步步逼近。
就在這時，一支暗箭破空而來!
「小心!」我撲向蕭羽辰。
一陣劇痛。
箭矢貫穿了我的肩膀。
「阿柔!」他驚怒交加。
「我沒事...」我強撐着說。
「賤人!」皇后獰笑。「箭上可是劇毒，就算有哈木的血，你也活不了!」
蕭羽辰抱着我，眼中是從未有過的慌亂。
「讓我看看。」他去檢查我的傷口。
可我已經感覺不到痛了。
「哈木...」我輕聲道。
「對不起。」
「別說話!」他聲音發顫。
「我這就救你。」
「來不及了...」我伸手撫上他的臉。「毒已經...」
話沒說完，一口鮮血湧出。
這次，連他的血也救不了我了。
「不!」他將我抱得更緊。
「你不會死!我不允許!」
我努力朝他笑笑:「能為你擋這一箭...值了...」
「阿柔!」
他的聲音漸漸遠去。
在意識消失前，我看見他眼中滾落淚水。
對不起...
這一次，我又要先走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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