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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第三章
我站在衙門外，寒風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無情地刮過我的臉頰，刺骨的冷意直達心底。破舊的衙門大門在風中吱呀作響，仿佛在訴說着這樁懸而未決的案子。張老的身份如一團迷霧，在我的心頭揮之不去，那詭異的夢遊囈語和離奇的死亡，都像一根根無形的線，將我緊緊纏繞。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處理——福來客店的地窖里，還有七具屍體等待着我揭開他們的身份之謎，而這，或許才是這整個事件中最黑暗的真相。
「大人，屍體已經全部清理出來了。」一個衙役氣喘吁吁地跑來，他的臉色蒼白，眼神中帶着一絲驚恐，「一共…一共七具，除了趙三，其他的…都…」他似乎難以啟齒，聲音顫抖着。
我心頭一沉，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七具！這個數字遠超我的預期，王富貴夫婦的罪行比我想象的還要殘忍百倍。「其他的怎麼了？」我強壓下心中的不安，沉聲問道。
「其他的…都腐爛得不成樣子了，根本…辨認不出身份。」衙役的聲音越來越小，仿佛那些腐爛的屍體就站在他面前，散發着令人作嘔的氣味。
我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把他們分別裝殮，送到義莊。另外，派人去查查這幾年來兩縣之間有沒有失蹤人口的報案，尤其是符合這些屍體特徵的。」
「是！」衙役如蒙大赦，慌忙領命而去。
我轉身回到內衙，昏暗的房間裡瀰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壓抑感。我揉了揉眉心，準備提審王富貴夫婦，希望能從他們口中得到更多的線索。剛坐下，師爺就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他的臉色煞白，仿佛見了鬼一般。「大人，不好了！王…王富貴的妻子…她在牢里…咬舌自盡了！」
「什麼？！」我猛地站起身，心中的震驚難以言喻。怎麼會這樣？她為什麼要自殺？難道是畏罪自殺？還是…另有隱情？
我立刻趕往牢房，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令人作嘔。王富貴的妻子倒在血泊之中，早已沒了氣息。她的雙眼圓睜，臉上還帶着一絲詭異的笑容，仿佛在嘲笑我們的無能，又仿佛在守護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王富貴跪在她的屍體旁，嚎啕大哭，哭聲悽厲，令人毛骨悚然。但我總覺得他的哭聲中帶着幾分做作，幾分虛假。
「大人，您看這個。」一個獄卒小心翼翼地遞過來一張紙條，是從王富貴妻子的衣袖中找到的。紙條上只寫着幾個歪歪扭扭的字：「地下的，不止這些。」
我的瞳孔驟然收縮，一股寒意從脊背直竄而上。不止這些？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除了客店的地窖，還有其他埋屍地點？我的腦海中浮現出張老臨死前的那句話：「地下，都在地下……」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麼聯繫？
「帶王富貴去審訊室！」我強壓下心中的不安，沉聲命令道。
昏黃的油燈閃爍不定，在審訊室的牆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更添了幾分陰森恐怖。王富貴坐在我的對面，他的臉色蒼白，眼神閃爍，一直在喃喃自語：「都是她的主意，都是她逼我的……」
「王富貴！」我猛地一拍桌子，厲聲喝道，「你妻子留下的字條是什麼意思？『地下的，不止這些』，還有什麼其他的埋屍地點？」
王富貴的身子猛地一顫，他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他突然發出一陣詭異的笑聲，笑聲中充滿了絕望和瘋狂。「大人，您知道嗎？我們客店的地窖，其實是很久以前就有的。當年我們買下這家店時，就發現了那個地窖，裡面……」他的聲音越來越低，眼神也變得恍惚起來，「裡面…裡面已經有屍骨了…我們…我們只是…繼續用了而已…」
「什麼？！」我的心頭一震，這個答案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地窖里原本就有屍骨？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那些屍骨是誰的？」我追問道。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王富貴無力地搖着頭，眼神空洞，「但是…自從用了那個地窖後…我們…我們就經常做噩夢…夢見很多人站在床前…看着我們…」
我正要繼續追問，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騷動。一個衙役慌慌張張地衝進來，他的臉色慘白，語無倫次地喊道：「大人！義…義莊那邊…出事了！」
我的心頭猛地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我立刻趕往義莊，眼前的景象讓我毛骨悚然。原本整齊擺放的七具屍體，此時全都坐了起來，面朝同一個方向——正對着青石鎮的方向！
「這…這是怎麼回事？」就連經驗豐富的仵作也被嚇得臉色發白，說話都開始結巴起來。
我強自鎮定，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我仔細查看這些屍體，他們的姿勢完全一致，雙手僵硬地伸向前方，就像是被什麼無形的力量操控着一般。更令人不安的是，我發現這些屍體的手指都指向地面，仿佛在示意着什麼。
就在這時，張老臨死前的那句話再次迴響在我的耳邊：「地下，都在地下……」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立即派人去查青石鎮的歷史檔案。
很快，一個驚人的真相浮出水面。五十年前，青石鎮曾發生過一場大火，燒毀了半個鎮子。而福來客店所在的位置，原本是一座寺廟。更重要的是，那座寺廟的地下，據說埋葬着許多冤魂……
我看着手中的檔案，又想起王富貴說的話，一個可怕的念頭逐漸成形。難道說，這一切的背後，還隱藏着更大的秘密？
就在這時，一陣陰風突然刮過，吹滅了房間裡的所有燈火。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我似乎聽到有人在耳邊輕聲說道：「來啊，地下的秘密，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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