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猛地一個翻滾,堪堪避開了那隻從地板下伸出的木手,身體重重地撞在牆角,一陣鈍痛傳來。
與此同時,我朝着小張的方向開了一槍。
"砰"的一聲巨響,在狹小的房間裡迴蕩,震得人耳膜發麻。
那隻木製假手應聲而碎,化作無數碎片四散飛濺,如同被賦予了生命的飛蛾,在空中劃出一道道詭異的弧線。
小張劇烈咳嗽着,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那張年輕的臉上寫滿了驚恐,脖子上留下了觸目驚心的紅痕,像一條條扭動的蚯蚓。
"你們這些凡人,永遠無法理解藝術的真諦。"老木匠發出一聲尖銳的怪笑,那聲音像砂紙摩擦着玻璃,刺耳難聽,讓人頭皮發麻。
他那雙渾濁的眼睛裡閃爍着瘋狂的光芒,像兩團鬼火在跳動,"每一件作品,都需要用生命來澆灌,用靈魂來點綴......"
"砰!砰!砰!"
我連開三槍,子彈帶着火藥味,精準地擊中了老木匠的胸口。
然而,詭異的一幕出現了——他的身體竟然紋絲不動,仿佛被定格在了時間的長河中,彈孔處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木質的紋理!
那些紋理細膩而光滑,像是上好的紅木,卻散發着一股令人作嘔的腐朽氣息。
"天啊,他、他不是人!"小張驚恐地喊道,聲音都在顫抖,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
老木匠的皮膚開始龜裂,像是乾枯的樹皮一般剝落,發出"咔咔"的脆響,露出下面光滑的木質表面。
他的關節發出"咔咔"的響聲,像生鏽的齒輪在轉動,活像一個巨大的木偶,一個被詛咒的生命體。
"你們以為我會讓你們這麼輕易地破壞我的作品嗎?"
老木匠獰笑着,那笑容像一把生鏽的刀,在空氣中划過一道陰森的弧線。
他抬起雙手,牆上剩餘的木製假肢突然全都活了過來,像一群被喚醒的亡靈,從沉睡中甦醒。
它們如同被無形的絲線操控的木偶,動作僵硬而詭異,朝我們撲來,帶着一股死亡的氣息。
"撤!快撤!"
我一把拉起小張,朝樓下狂奔。
身後傳來木頭摩擦的"咯吱"聲,還有老木匠瘋狂的大笑,那笑聲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在我們身後緊追不捨。
就在這時,我的對講機突然響起,像是垂死之人的呼救:"李隊!不好了!鎮上又發現一具屍體,死者是......"
話音未落,對講機里傳來一陣刺耳的雜音,像無數隻蒼蠅在耳邊嗡嗡作響,然後徹底沉默,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掐斷了喉嚨。
我們衝出木匠鋪,雨依然在下,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像一記記耳光,讓人清醒了幾分。
但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詭異的木香,那香味濃郁得令人窒息,仿佛是從地獄深處飄來的死亡氣息。
我回頭望去,那棟破舊的二層樓房在雨幕中顯得格外陰森,像一隻蟄伏在黑暗中的巨獸,窗戶後似乎有無數雙眼睛在注視着我們,那些眼睛空洞而冰冷,像黑洞一樣吞噬着周圍的光線。
"李隊,你看!"小張指着木匠鋪的牆角,聲音裡帶着一絲顫抖。
在那裡,一塊木板下露出了一截蒼白的手指,那手指僵硬而扭曲,像一根枯枝,上面還戴着一枚熟悉的戒指——那是林神仙的!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們小心翼翼地掀開木板,每一下動作都牽動着神經,發現下面竟然是一個地下室的入口,黑洞洞的,像一張怪獸的大嘴,等待着獵物的到來。
順着生鏽的鐵梯爬下去,鐵梯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像是垂死之人的呻吟,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讓人心驚膽戰。
借着手電筒的光,我們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地下室里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木偶,有大有小,形態各異,像一個詭異的木偶王國。
最讓人心驚的是,這些木偶的臉,竟然都栩栩如生,與鎮上失蹤的人驚人地相似!
每一張臉都帶着痛苦和絕望的表情,仿佛在訴說着他們生前的遭遇。
"這些木偶......"小張的聲音在顫抖,像風中搖曳的燭火,隨時都可能熄滅,"該不會是......"
我蹲下身,仔細檢查着最近的一個木偶。
它的表情痛苦而扭曲,眼睛裡似乎還殘留着臨死前的恐懼,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絕望。
當我的手指觸碰到木偶的表面時,一股刺骨的寒意順着指尖蔓延全身——這哪是什麼木偶,分明是用某種特殊工藝,將活人變成了木製標本!
每一個木偶都是一個曾經鮮活的生命,他們被禁錮在木頭裡,永遠無法解脫。
突然,地下室的鐵門"砰"的一聲關上了,像一聲沉悶的雷聲,將我們困在了這個充滿死亡氣息的地方。
黑暗中,傳來老木匠陰森的笑聲:"歡迎來到我的收藏室。你們很快就會成為我最得意的作品......"
那笑聲像毒蛇吐信,陰冷而詭異,讓人毛骨悚然。
手電筒的光束下,那些木偶的眼睛似乎都活了過來,直勾勾地盯着我們,像一群飢餓的野獸盯着獵物。
更可怕的是,它們的關節開始發出"咔咔"的響聲,像是骨頭碎裂的聲音,一個接一個地站了起來,像一群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魔,將我們團團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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