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梓逸昏睡了整整一天,醒來後才得知李一一被突厥人抓走了。
手下士兵滿臉無奈,解釋說李姑娘有令牌,他們不敢阻攔。
誰知道她是留書出走的,不知怎的,就被突厥人擄了去。
「令牌?她什麼時候拿走令牌的?」 顏梓逸喃喃自語,瞬間反應過來,「原來她那天搶澡盆,是為了拿回令牌!難道她早有預謀?」
他連忙打開李一一留下的信,只見上面寫着:「顏梓逸,短期內突厥人應該不會再進攻了,安心等待援軍,你也不用救我,令牌是我撿的,我根本不是公主。再見。」
顏梓逸大驚失色,李一一不是公主?他心亂如麻,腦海中一片混亂,理不出半點頭緒,唯有一個信念愈發清晰 —— 不管她是不是公主,他一定要她安然無恙地回到自己身邊。
突厥人果然沒有再進攻,畢竟手握皇帝最愛的丹陽公主,就算索要半壁江山又如何,哪裡還用得着費一兵一卒去攻城?況且這場仗曠日持久,又有顏梓逸坐鎮,他們也沒討到多少便宜。
一接到援軍即將抵達的消息,顏梓逸迫不及待地領軍上陣,要和突厥人談判。
遠遠瞧見朝思暮想的李一一被突厥人關在囚車裡,顏梓逸神色瞬間一僵,差點就衝動地策馬上前,指甲用力掐進肉里,鑽心的痛楚讓他清醒了幾分,他趕忙強裝鎮定,靜觀其變。
突厥大將拋出早已準備好的條件,唐軍後退十里,讓出三城,便交還公主。
「顏梓逸,別理他!我根本不是公主!」 李一一話還沒說完,就被突厥兵粗暴地堵上了嘴。
顏梓逸身着金色戰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宛如戰神降臨,他倨傲地開口:「她確實不是公主,你們抓了她也沒用。」
「她不是公主?不是公主怎麼會有令牌?」
顏梓逸仰頭放聲大笑:「笑話!我隨手撿一塊令牌,難道也能一秒鐘變公主?」
他神色坦然,好似在自家遊園般怡然自得,「將軍怎麼糊塗了?我大唐公主乃金枝玉葉,怎會輕易出現在戰場?這個女子不過是我找來的幌子,故意讓將軍擄了去,好讓將軍以為手握籌碼,便暫緩進攻,留給吾等時間等待援軍。」
說罷,他拱手作揖,悠然道,「將軍不信,儘管動手。」
突厥大將眼珠滴溜溜亂轉,手心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一邊小心翼翼觀察着顏梓逸的神色,一邊忽而陰鷙地笑笑:「如果真不在乎她,殺敵無數、雷厲風行的顏梓逸將軍,會和我費這麼多口舌?就算她不是公主,想必也是對將軍極為重要的人。」
突厥大將咬咬牙,「信你才是中你的計!」
言罷,他大喝一聲,猛地掉轉馬頭。
顏梓逸想都沒想,立刻追了上去,今日一戰,勢在必行。
身後副將心急如焚,高聲喚道:「將軍,別追,小心中計!」
顏梓逸全然不顧,隻身闖入敵陣,手中長刀高高揚起,手起刀落,殺得突厥人四散奔逃。
他看準囚車,用力砍破,一把撈起李一一,將她放在自己身後。突厥人剛要追趕,遠處忽然響起一片振聾發聵的喊殺聲。
顏梓逸橫刀立馬,胸有成竹地喊道:「我三十萬援軍已到,將軍再不跑就遲了!」
突厥大將遲疑片刻,恨恨地咬了咬牙,無奈帶着人撤退了。
回到大營後,顏梓逸當即跪倒在地,朗聲道:「參見公主殿下,微臣救駕來遲,還請恕罪。」
李一一不禁一怔,他剛才在戰場上不是把自己原本的意圖都說出來了嗎?怎麼還認定她是公主?難道說…… 一個念頭在心中轟然炸開,她強忍着滿心的慌亂,聲音顫抖地問道:「原來你救我,只是因為我是公主?」
「不是。」 顏梓逸脫口而出,看到李一一的眼睛瞬間亮了亮,又連忙避開她的注視。
李一一為了讓他等到援軍,竟然騙他說自己不是公主,還甘願被突厥擄去。要不是朝廷的密報上說丹陽公主微服出宮,請各地官員見機行事,他差點就上了她的當。
想到這兒,他不禁在心裡輕嘆一聲,如今的他不過是個小小的武將,有什麼資格向堂堂公主表露心跡?
顏梓逸整理思緒,不緊不慢地說道:「就算是一個普通人,以一己之力拖住敵軍,梓逸也當全力相救。」
他說得情真意切,沒有半分虛假。
原來是這樣啊,是普通人也會救。聽到這話,李一一心裡一陣酸澀,失望、難過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顏梓逸又鄭重說道:「公主殿下深明大義,以身犯險,心繫大唐子民,實乃國之萬福。」
他的語氣中滿是陌生的敬意。
李一一身子晃了晃,滿臉無奈,心中想着:我這麼做既不是為了大唐,也不是為了萬民,而是為了…… 為了你呀。
繚繞的水霧瞬間模糊了視線,李一一心如刀絞,心中再無波瀾,她淒楚一笑,茫然道:「將軍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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