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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第一支開舞，艾琳娜時隔三年都沒再跳過華爾茲，緊張的手心冒汗。
「抱歉殿下，我太緊張了。」
她的聲音很輕，樂聲輕鬆就將她的聲音蓋住。
可威廉看着她的唇，卻讀懂了她說的話。
「沒關係。」他說，「我也很緊張。」
他安慰的笑着，輕握住艾琳娜的手，兩人的距離瞬間被拉近。
「當王子的壞處就是，同樣的舞蹈總要跳個兩三遍。」
當他的右手放在艾琳娜的後背肩胛骨時，驟然再度拉近的距離下，他的聲音仿佛貼在了艾琳娜的耳朵邊。
有一絲曖昧。
艾琳娜的臉哪怕隔着面具，都能看到紅暈，她趕忙順着音樂做了個迴轉的動作。
旋轉的姿勢讓裙邊飛揚，她像一隻自由的蝴蝶，優雅曼妙的進入在場每個人的眼中。
「呵呵，那你一定很不喜歡跳舞才對。」
「從前是。」威廉王子不知為何停頓了下，然後隔着金色的面具，那雙被陰影籠罩了大半的棕色眼珠溫柔的看向艾琳娜。
艾琳娜微微仰頭，就能看到對方的眼睛，在她慌神的時候，威廉王子很恰到好處的移開了眼睛。
開舞很成功。
兩個人如此般配的相擁舞姿也被記錄進了記者們的攝像頭裡。
回去的路上，格特在打電話的空檔，八卦的問艾琳娜。
「你覺得威廉怎麼樣？」
艾琳娜揉着發痛的腳踝，沒說話。
連着跳了三隻，明天她可憐的腳一定會腫脹。
「F國最受愛戴的王子欸，全民男神，別看他是二皇子，但以他的國民度，想要取代大皇子也不是沒機會。」
「打你的電話吧。」
艾琳娜沒好氣的推他。
「對了，他後來是不是和你說了什麼，你的臉色好奇怪啊。」
格特又打了一個電話，等着對方接聽時，突然想起來問道。
車裡很靜，除了格特打電話時弄出的聲音外，幾乎就沒別的了。
艾琳娜望着窗外，一句話都沒回。
但腦海里卻想起在第一支舞結束的時候，威廉說的話。
「你沒變，真的太好了。」
那懷念的語氣，就好像他們認識過。
車快到家，格特的電話也終於打完了。
艾琳娜猶豫了下，「我們和皇室有過什麼接觸嗎？」
格特愣了下，「什麼接觸？公司嘛，公司是有幾個項目和皇室有過合作。」
「不是公司。」
「那是什麼——」
「算了，當我沒說。」
艾琳娜徑自拉開車門，下了車。
……
艾琳娜以為，她和這位威廉王子的緣分在舞會結束就截止了。
但事實上，他們的第二次見面，來的如此之快。
「艾琳，你不會放我鴿子吧。」
當奧莉拿着她的門票出現在維塔古堡，艾琳娜正在悲傷的將她的弗洛伊德玫瑰們埋葬。
「嗯，我會去的。」
艾琳娜難過的用鏟子把土面拍了拍，她努力了，但顯然在種植這件事上，她一點天分都沒有。
「好了，別難過了。」見好友如此在意這些蔫掉的玫瑰，奧莉還是好心的拍拍她的肩膀，鼓勵道：「雖然玫瑰死了，可你看，你種的這些大波斯菊長勢都很不錯啊。」
「這說明什麼？不是你的技術不行，只是這些花太難伺候了。」
不內耗，是奧莉最值得稱讚的優點。
「好吧，你說得對。」艾琳娜一掃鬱悶，蹲了太久，這會兒想要站起來，兩腿發麻的厲害。
她被奧莉攙扶着一瘸一拐的坐到不遠的長椅上，擦掉手上沾到的泥土，這才接過奧莉手裡的門票。
「你和你師父又和好了？」
「嗯，老傢伙總算是同意我辦陶藝展了。」奧莉一臉得意，「哼，像我這麼聰明的人，當然是在能賺錢的時候就瘋狂斂財啦，雖然我很富，但錢越多才越好。」
奧莉師從陶藝大師莫奈，不過平時她都是過她的千金大小姐生活，只有無聊的時候，才去弄她的陶藝。
畢竟也是莫奈大師的嫡系弟子，奧莉就是再不勤奮，她做的陶藝品也稱得上是價值不菲的收藏品。
「本來我想邀請格特也去的。」
一提到格特，奧莉就顯露出小女孩的嬌羞來，「他不知道最近在忙什麼，又拒絕我了。」
「你真執着。」
艾琳娜有和奧莉暗示過，格特這條路行不通，可她的好閨蜜就是一條筋，非要一棵樹上吊死。
「所以啊，他不來，你就一定要來。」
被奧莉鄭重的拜託，艾琳娜哪有說不的道理。
更何況，這是她的閨蜜第一次舉辦陶藝展，她必須要給這個面子。
「明天是吧，我會隆重出席，哦對了，把你最好的作品給我留着，我要買回來送給格特，讓他每天一起床就能欣賞到。」
次日，艾琳娜身着D家還未上市的最新款，出現在陶藝展現場。
奧莉在忙，艾琳娜也就沒和她打招呼，自己逛了起來。
作品的下面都有一小段概念說明，作為奧莉的首秀，整個陶藝展示廳的氛圍都和她本人一樣充滿了活力。
艾琳娜停在一處叫做「恍如隔日」的作品前，看着上面的介紹，她就知道，這個造型像一顆怪異的心臟的作品肯定是想着格特做的。
「這位奧莉小姐真是個心思細膩的人。」
突然從身後闖進來的聲音溫柔又低沉。
好像調好音的大提琴，琴弦移動後，緩緩流瀉出的樂聲。
「威廉殿下。」艾琳娜吃驚的回頭。
「你好斯諾德小姐，」威廉挑起一個笑容，「還是叫我威廉吧，叫殿下，現在的場合恐怕不太合適。」
他眼神示意艾琳娜看向四周。
來看展的人們三三兩兩的圍着作品，的確不是個讓人知道這裡有位王室成員的場合。
「威廉。」艾莉娜從善如流。
她很想問為什麼皇室的人也會對這種小眾的收藏品感興趣，但話到了嘴邊，還是硬生生的變了話題。
「我們從前見過嗎？」
威廉前天的話讓艾琳娜掛念得很。
威廉微張嘴唇，驚異於她的直白，但轉瞬眼裡就含了笑意。
「我從新聞里見過你幾次。」
他沒說實話。
但艾琳娜顯然也不是真的要刨根問底，見他不說，也沒再追問。
「你剛剛說，這個作者心思很細膩。」
艾琳娜主動的岔開話題。
「怎麼看出來的？」
饒是奧莉的朋友，她也只看得出這個作品的燒制過程一波三折。
「你看這個凹槽的部分，」威廉指向作品的一個十分不顯眼的角落，「這是作者的巧思，雖然大部分人都會以為這個部分只是燒制到時候出現的一點小小意外，但你看，這個地方如果你換個角度，它其實呈現的是一顆碎掉一半的心。」
艾琳娜看了好一會兒，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如果不是足夠細心，這樣的小彩蛋一定不會發現。
「威廉，你真的很厲害。」
艾琳娜由衷的稱讚。
威廉卻是一笑，「不是敷衍我嗎？」
他似笑非笑的半眯起眼睛，「我記得，你用一樣的詞語損了那個叫凱倫的傢伙。」
「你當時也在？！」
艾琳娜這下是真的懵了。
她當時聲音很小，除非當時的威廉離她很久，否則不可能聽得到的。
「偶然看到了很有趣的一幕。」威廉玩味的似乎還在回憶，「不過我的聽力，確實很好。」
艾琳娜臉頰發燙。
威廉是個很好的陪伴者，他會在很恰當的時機和艾琳娜說上幾句關於作品的想法，基於他的鑑賞能力，幾乎和奧莉想要表達的沒差。
如此一個溫柔又體貼的人，艾琳娜想，如果她不曾被愛情深深的傷害過，可能真的會動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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