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書
風尋語說到這裡的時候,客機也差不多要降落了。
飛機緩緩下降,機身微微顛簸,窗外的城市輪廓逐漸清晰起來。
走下客機,走出 HZ 市國際機場,風尋語腳步匆匆,馬上帶着思炫,乘車到她母親所在的醫院去了。
前往醫院的路途中,風尋語給父親風冷打了個電話,焦急地問明了母親林薇的具體位置。
電話那頭父親的聲音疲憊而沙啞,讓風尋語的心揪得更緊了。
約莫一個小時後,兩人到達了醫院,直接來到了林薇所在的病房。
在病房裡,只有兩個人 —— 風尋語的父母。尋語的母親林薇,看上去四十出頭,臉色蒼白如紙,一臉病容,身子十分虛弱,仿佛一陣風就能把她吹倒。
此刻她正躺在病床上,緩慢地喘着氣,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至於尋語的父親風冷,雖然看上去只有四十四五歲,但卻一頭白髮,像是被歲月匆忙地染上了霜色,滿臉皺紋,每一道紋路都刻着生活的滄桑,容貌極為蒼老。
此時他坐在床邊,緊緊地握着妻子的手,望着妻子,眼神中滿是黯然神傷,仿佛在跟她做着最後的告別。
風尋語一步一步地走到林薇身前,腳步輕柔卻又帶着幾分急切,在床邊緩緩坐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林薇的手,忽然兩眼一紅,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半晌才叫了聲:「媽!」 那聲音裡帶着無盡的擔憂和眷戀。
林薇慢慢地把眼睛睜開,像是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向風尋語望了一眼,嘴角勉強扯出一絲淡淡一笑,有點吃力地說:「尋語…… 你回來啦 。」
她的一張臉本來像枯萎了的花兒一般,毫無生氣,死氣沉沉,但一看到風尋語回來了,面容卻像是被點亮了一般,出現了一絲生氣。
她吸了口氣,氣息微弱,斷斷續續地說道:「尋語…… 剛才我真的好怕…… 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咳咳…… 現在還能再見你一面…… 那是上天的眷顧…… 我…… 我是心滿意足了…… 了無牽掛了……」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她心底最深處擠出來的。
風尋語嗚咽道:「媽,別這樣說,你會好起來的。」 說着,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努力忍着不讓眼淚掉下來。
風冷也彎下身子,左手輕輕摟着風尋語,像是要給她和妻子力量,右手緊緊握住林薇跟尋語相握的手,聲音因為悲傷和疲憊而變得嘶啞着說:「女兒說得對,你會好起來的,我們會一起回家,繼續生活,你千萬不要放棄啊!」
他的眼神中滿是期待和鼓勵,試圖傳遞給妻子生的希望。
林薇悽然一笑,沒有說話,過了數十秒,才幽幽地說:「尋語…… 我忽然很想看一看我們以前拍的那張全家福…… 我好想念胤軒和孤月……」
提到孩子們,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溫柔和思念。
風冷連忙道:「好,我現在立即回家把照片拿過來。」 說着,他已經站起身來,準備往外走。
「爸,」 風尋語向父親望了一眼,「讓我去拿吧,你在這兒陪着媽媽。」 她知道父親此刻也離不開母親。
沒等風冷答話,風尋語向林薇問道:「媽,那張照片你放哪兒啦?」
「放在臥房的床頭櫃裡……」 林微這時說起話來,已經有點兒氣息奄奄了,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好!我馬上回家把那張全家福取來!」 風尋語說着,便站起身來。
沒等風冷和林薇答話,風尋語已拉着進入病房後沒有說過一句話甚至沒有瞧上風冷和林薇一眼的思炫,離開了病房。
思炫跟在風尋語身後,神色淡漠,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十多分鐘後,風尋語帶着思炫回到了自己闊別兩年的家。走進家門,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卻又帶着幾分陌生和冷清。
風尋語正想到父母的臥房去,卻聽思炫淡淡地說道:「風胤軒當年所寫的遺書呢?給我看。」
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在說着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風尋語稍微一怔,疑惑道:「幹嗎?」 她不明白思炫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
思炫的回答十分簡潔:「證實。」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
「證實什麼?」 風尋語更加不解了。
「推理。」 思炫惜字如金。
風尋語知道思炫智商極高,他要做的事,必然有他的道理,故不再多問,只是說了句:「你稍等一下。」
便匆匆走進風胤軒生前所住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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