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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斯揚忽然下了什麼決心似的,走到張老頭兒和李嬸的牢房門前,一字一頓道:「我和王爺剛剛去過李家了!李大頭的屍體現在已經讓人抬去義莊了!仵作驗過了,李大頭雖然身上有蛇咬過的傷口,也的確死於蛇毒。但是他真正的毒發時間是在今天早上,你們之中,有人在今天早上在詐屍事件之後,把蛇毒塗到了他的傷口上,致使他毒發身亡的。所以,你們要是有什麼知道的事情,還不肯說出來的話,此案就只好請王爺升堂審理了!」
「你說什麼?」 李嬸猛地撲到牢門旁,「死了?大頭死了?」
「你這麼問,就等於是承認李大頭是在詐死嘍?」
李子沐皺了皺眉,「動機呢?動機是什麼?」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試圖從李嬸的反應中找出線索。
「我知道!王爺,安捕頭,我知道!」 張老頭兒舉手,一臉懊惱道,「這件事,要從大頭被蛇咬的那天說起。那天,我聽說大頭被蛇咬死了,尋思着有生意做了,就上門去找他老婆,誰知道到李家才發現,大頭是被水蛇咬的,根本沒什麼大礙。我本來還挺納悶,誰知道大頭拉着我就讓我幫他。說他在賭坊里欠了人家一屁股債了,實在是還不出,就想了這麼個法子躲債,順便騙點帛金,以後就帶着他老婆遠走他鄉,再不回金陽了。而且他還保證,事成之後給我五兩銀子作為報酬。」 他一邊說着,一邊懊悔地搖頭。
「所以你就陪他們夫婦二人演了這齣戲?反正入殮的事都是要經你的手,只要你配合一下,李大頭就能在棺材裡躺足兩天都不會有事,對不對?」 安斯揚搖了搖頭,「那棺釘,你是故意用了個單腳釘,一來不至於讓他悶死在棺中,二來也便於次日早上,你和八仙們上山起陰宅的時候他能自己逃出來,對不對?」 他的眼神中透着審視,緊緊地盯着張老頭兒。
張老頭兒點了點頭,老淚縱橫道:「安捕頭,我當了一輩子的八仙,從十八歲抬到六十八歲,雖然從死人身上小偷小摸的事偶爾會幹,可是那也是迫於生計啊。像這種謀財害命的事,我可從來沒幹過啊!我是最後看那臭婆娘真把事情鬧到衙門裡來了,我才懷疑他們是想訛我,所以我才鼓動大伙兒鬧起來,想着事情鬧大了,那臭婆娘肯定也討不着好。我真沒想到會害得牢里犯人跑了,也沒想到李大頭真的會死啊!」
他說着,「撲通」 一聲跪在了地上,膝行到安斯揚面前,「安捕頭,您一定要幫幫我啊!我就是一時財迷心竅,為了那五兩銀子,才做了這麼丟人現眼又損陰德的事啊!這事肯定就是這個臭婆娘乾的!從頭到尾就只有她碰過大頭的屍體,兇手一定是她!」 他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指着李嬸,臉上滿是憤怒和委屈。
何心洛聞言,錯愕地望向李嬸。只見她一邊瘋了似的扒着牢門,一直搖着頭嘴裡喃喃道:「不會的,大頭,大頭不會死的,不可能的……」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痛苦,整個人仿佛陷入了無盡的深淵。
親眼看見李大頭的屍體後,李嬸雖然臉色越發灰敗了,卻仍舊不死心地撲了上去,一把扯下李大頭身上掩着的白布,湊到他胸前聽了聽,確定耳邊傳來的,只有自己胸腔里狂亂的心跳聲後,終於忍不住,全身如同爛泥般癱坐在了地上,雙拳一下一下重重打在李大頭的屍體上:「你這個死鬼,你給我起來,你給我起來啊!」 她的聲音中充滿了絕望和悲痛,在義莊裡迴蕩。
「李嬸,你別這樣……」 何心洛心有不忍,邁出腳步想要上前扶起癱倒在地的李嬸,可剛一動身,就被安斯揚伸手拉住,他微微搖頭,用眼神制止了何心洛。
「李大頭濫賭成性,害你跟着他吃盡苦頭,這次居然還賭到要靠詐死來躲債的地步。可是你不想再跟他過這種顛沛流離的日子了,所以你決定將計就計殺了他,解脫自己,對不對?」
李子沐剛說完,就察覺到何心洛狠狠地瞪向了自己,那目光中滿是不滿。
何心洛氣呼呼地說道:「李嬸傷心成這樣了,她怎麼可能是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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