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破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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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安斯揚輕輕搖了搖頭,緩緩說道:「她本來就擅長這種事,傷心不能代表什麼,不過她的確不是兇手。 0
 
首先,詐屍的事情不合理。如果是為了錢,收到帛金,順順利利讓空棺下葬她和李大頭就可以走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微微皺眉,眼神中透着思索。 0
 
「是我!是我害了大頭!都是我的錯!」 李嬸說着,整個人無力地趴在了李大頭的屍體上,雙手緊緊地抓着屍體的衣角 ,泣不成聲,「那天,他在如意賭坊輸了一百多兩,回來的時候我很生氣,罵了他,他就扛着鋤頭出去幹活了。沒想到他忽然跑回來說自己被蛇咬了。我嚇了一跳準備去找大夫,他反倒高高興興地告訴我說,有人給他出了個好主意,不僅能躲債還能得一筆錢。」 她的聲音因為哭泣而變得哽咽,斷斷續續地訴說着。 0
 
「那人幫你們出的主意,就是詐死騙帛金?」 0
 
「沒錯!」 李嬸抹着眼淚,用力地點了點頭,淚水不停地從指縫間滑落 ,「其實,我也希望大頭能離開金陽,換個生地方,他興許還能把賭戒了。所以就按照那個高人的意思對外宣稱他被蛇咬死了,還找了張老頭兒陪我們演這場戲!假死的事,是為了我們自己,詐屍的事就跟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了!那人說他有個兒子被人陷害送進了牢里,讓大頭死後再詐一回屍,再教我們訛詐老張他們,等到了牢里讓我挑事,跟老張鬧起來,這樣他就能把他兒子救走了。到時候不管張老頭兒他們認不認罪,我們頂多關個三五天就能回來。」 0
 
何心洛頓時恍然大悟,猛地一拍手說道:「這麼看來,只能是百變銀狼了!我和王爺到李家的時候,他一定是剛剛得手,還沒來得及走。後來看我們發現屍體的蹊蹺了,怕我們回去通知斯揚哥,會打亂他的部署,所以就把我和王爺關進棺材裡的!」 她的眼神中閃爍着聰慧的光芒。 0
 
「這麼說,那個人一開始就沒想幫我們,而是想利用我和大頭來劫獄嘍?」 李嬸說到這裡,臉上的哀慟仿佛還少了幾分,嘴角泛起一絲絕望的笑意,那笑容里滿是自嘲,「我就說嘛!這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賭坊里能認識什麼好人呢?」 0
 
說着,她轉身又望向了李大頭,眼神中滿是複雜的情緒,一咬唇忽然從地上爬了起來,腳步踉蹌地飛奔着撞向一旁的廊柱,那眼中的決絕叫何心洛和李子沐都看呆了。 0
 
倒是安斯揚,似乎一早看穿了她的想法,身形如電,一個飛身上前拉住了她,急切地說道:「如果連你也要自責尋死的話,你的孩子怎麼辦?你想讓他成為沒人管教的孩子,將來也變成市井潑皮不成?」 0
 
說着,林捕快已經牽着李嬸的兩個孩子從外面走了進來。不諳世事的小兒子跪在李大頭的屍體邊,稚嫩的小手用力拉着李大頭的手,奶聲奶氣地說道:「爹,別睡了,快起來吧。我們可以回去了!」 0
 
大女兒從懷裡小心翼翼地掏了個包子出來,踮着腳往李嬸手裡塞去,懂事地說:「娘,那個捕快叔叔帶我和弟弟去吃了肉包子,我還留了一個給娘吃呢。娘從早上到現在都還沒吃東西呢!」 0
 
李嬸一聽,剛止住的淚頓時又如斷線的珠子般滑落,她一把將孩子摟進懷裡,泣不成聲。 0
 
 
何心洛鼻子一酸,眼眶瞬間紅了起來,也忍不住轉過身去抹淚,卻見兩條帕子同時向自己遞來,她不由得愕然地望向兩張同樣關切的臉。 0
 
「咳!」 李子沐見狀,訕訕地準備收回帕子,卻被何心洛接了過去。 0
 
「斯揚哥的留着擦眼淚,你的嘛…… 就拿着擦鼻涕好了!」 她說着伸出手緊緊拉住兩個人,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真希望我們永遠都能像現在一樣!」 0
 
不忍見她紅着眼眶的樣子,李子沐故意搗亂:「喂,這可是上好的雪緞帕子!要擦鼻涕也是拿安老頭兒的破帕子吧!」 0
 
安斯揚一記冷眼殺來,沒好氣地說:「你說誰的是破帕子?我這帕子可是洛兒親手繡的!」 0
 
「啊?那我也要!洛兒,不如我再送你一打雪緞的帕子給你擦鼻涕,你幫我也繡一塊吧!」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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