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 Inktalez
她們身着荷葉綠霓裳舞衣,手拿琵琶,像潺潺的小溪流,一路流了過來。隨着樂曲,她們徐徐靠攏一起,圍着一個圓,再徐徐的向後仰腰,像一朵正在盛開的花。花心是一個身着藕荷色舞衣的舞姬,她戴着面紗,盤着飛天髻,在一片荷葉綠的襯托下甚為醒目。這時一個鮫人開口唱道:「桃李芳菲梨花笑 怎比我枝頭春意鬧」舞姬向上伸出雙臂,舞衣的袖子是喇叭花樣的,手臂一伸,便光溜溜的毫無遮飾,白嫩的像是藕節。再唱:「 芍藥婀娜李花俏 怎比我雨潤紅姿嬌 雨潤紅姿嬌」眾珍珠精散開,展開身姿舞了起來,但還是圍成一個圈。那個舞姬一個旋身,忽然向上一跳,一隻腳的腳心快要點到背後,眾人不禁讚賞的鼓起掌。但同時他們也才發現這個舞姬的裙子開了一條口子,不知是故意留的還是不小心撕破了,隨着舞姿一條長腿若隱若現,影影綽綽,惹人暇思。
敖焰也被這位舞姬深深吸引住了,他皺着眉,目光跟隨着她的一舉一動。對於她,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是誰呢?他滿心的疑惑。
又唱:「香茶一盞迎君到」舞姬隨即端了一杯茶,緊走兩步,又慢走兩步,仿佛猶豫不決,又很羞澀。抬眼,垂目,頓了一頓,方才走上台階,把茶奉給敖焰。敖焰接過茶也抓過她的手,痴痴的看着她。她眼波流轉,似嗔非嗔的掃了敖焰一眼。正待抽出手轉身要走,突然敖焰手一拽,她跌倒在他懷裡,正在暈眩中,敖焰又一手掐住她盈盈一握的細腰,將她拉近了隔着面紗在她的臉上印上一吻。眾人不禁拍手叫好。梅花仙子臉色鐵青,強顏歡笑,附和着眾人拍着手。
喜兒在每人的桌前都強買強賣似的扭腰、擺屁股、拋媚眼,送秋波。到了梅花仙子這裡,它抽瘋似的全身抽搐,翻着白眼做扮吊死鬼。最後唱:「星兒搖搖 雲兒飄飄 何必別處尋芳草 歡樂就在今朝 歡樂就在今宵」舞姬滿臉通紅的從敖焰腿上下來,走下台階,緊隨着歌聲旋身,再旋身。眾珍珠精再慢慢靠攏,重新將那個舞姬包圍住,歌聲和樂曲停止,珍珠精一隊人又抱着琵琶退了下去。
這樣的開場舞在每年的中秋節都會上演,但都是很短的一段舞,因為重頭戲是銅鏡里的月宮,月宮裡的嫦娥之舞。眾舞姬退下去後,歌聲、樂曲聲的餘韻還在每個人的耳邊蕩來蕩去,細細小小的。而那位舞姬的身姿像是映在了眾人的眼睛裡,還在不停的舞着舞着。狐王狡黠的笑了一笑,也不顧有女客在場,大說葷話:「小八,去年怎麼沒見過這位舞姬,她是你從哪弄來的寶貝?還有,她的腰肢那麼柔軟,你是怎麼調教出來的?」轉輪王憋着笑,身子一顫一顫的。敖焰被說的臉「騰」的一下紅起來,方才正要說離開一下,這下順着狐王的話也大言不慚道:「床上調教出來的。我先離開一下,各位慢用!」他話一出口,在場的除了男客和敖碧,梅花仙子和月季仙子兜臉徹腮漲的通紅,前者是氣的,後者是羞的。
敖焰一路急急的走,快到寢殿就聽到裡面傳來喜兒的說笑聲:「青墨你沒看到那賤女人的臉色,像被我打了一拳似的。哈哈哈哈——」走進殿內看到喜兒坐在梳妝檯上,正面對面幫林青墨卸妝。喜兒耳朵尖,早就聽到敖焰的腳步聲,一看見敖焰走進來就從梳妝檯上跳下來,很自覺的不往臥床底下溜,而是溜到外面去。林青墨臉上的妝已被喜兒卸完了。他從梳妝鏡里看到敖焰,沖他一笑。他一手按住頭上的飛天髻,一邊拔釵簪。他的飛天髻是用真發盤的,盤和散都很費功夫。敖焰從背後摟住他的腰,熱氣噴到他的領子裡。鏡子裡林青墨的臉上還殘留着一點胭脂底子,在龍宮裡待久了,不與烈日、暴風雨打交道,林青墨起初黝黑的皮膚逐漸被捂白了,這一點胭脂紅就格外醒目,顯得很是嬌艷。
敖焰看呆了,嗓子發乾。
林青墨見敖焰不說話,一想到方才扮女人便窘的很,小聲道:「你是怎麼認出我的?」敖焰一頓,方才醒過來,道:「你的眼,你的手,你的腰,還有你的——」他將他從凳子上抱起來,面對面放在梳妝檯上,「腿。」敖焰的手從那條口子伸進林青墨的紗裙里,在他的大腿上來回撫摸:「竟敢當着那麼多人的面露大腿,你說我該怎麼罰你?你說,你說。」說着便無賴的把嘴湊到林青墨的胸前蹭來蹭去,蹭着蹭着他抬起頭看看林青墨,又把疑惑的目光放回他的胸前。他兩手猛的一抓,抓住兩個肉肉軟軟的東西,不解的問道:「這是什麼東西?」林青墨很尷尬,臉上仿佛又被抹了一層胭脂,支支吾吾的說:「是、是、是喜兒給我弄的......這裙子上的口子也是喜兒給我弄的......這胸,這胸其實是兩個熱饅頭,剛出蒸籠的。」說罷他磨磨蹭蹭的從胸前拿出兩個白饅頭。敖焰先是一愣,隨即撐不住的大笑起來,他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撐住梳妝檯,笑的眼淚直流。
林青墨在答應喜兒做這件荒唐事時就預料到了後果,事情是自己答應的,做也做了,惹人發笑也是自找的,現今也只能啞巴吃黃蓮。所以任他去笑,自己繼續散髮髻。敖焰終於笑夠了,一抬眼,眼眶裡還蓄着眼淚。看見林青墨露出的大腿,他頗有不悅,一拉裙子蓋住了,道:「娘子快去換衣服,下次不許再穿這種衣服,要穿也只能穿給我看。換好衣服和我一起去前殿。」林青墨梳着已經披散下來的黑髮。他是瘦高的身材,骨架子勻稱,肩膀也不寬,所以扮起女人很是像模像樣。他坐在那裡,紗裙撕開了一條口子,披散着長發,像是被凌虐過後。敖焰抖着聲音道:「娘子,快......快換衣服。不然,我、我就......我現在就要你!」林青墨慌張從梳妝檯上跳下來,從衣櫃裡拿出一件湖綠色外袍,躲到紗簾後面,匆匆換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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