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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姑娘，褚府的馬車又來了。"
清晨，柳瓔剛走進值房，阿福就急匆匆地跑來稟報。她略一思索，輕聲道："請她們進來吧。"
褚府的丫鬟翠煙早已等候多時。這位身着湖綠色襦裙的丫鬟雖是來傳話的，但舉手投足間都透着大戶人家的氣派。
"柳姑娘。"翠煙盈盈一拜，語氣中帶着幾分恭敬與謙和，"我家小姐說，今日玉衡星位正順，是測算姻緣的好時機，特地命奴婢送來這份禮單，懇請姑娘能為小姐演算一番。"
柳瓔接過禮單，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就將其放在案頭，輕嘆一聲："煩請回稟褚小姐，測算姻緣不僅要看時機，更要順應天意。有些事情，強求不得。"
"可是……"翠煙面露難色，猶豫着說道，"小姐說了，若姑娘肯應允，這禮單上的數目還可添一倍。"
柳瓔聞言，眉頭微微一蹙。她正要開口拒絕，忽聽外頭傳來一陣喧譁聲。不多時，值房的門帘被人掀開，一位身着鵝黃色錦衣的年輕女子大步走了進來。
"柳瓔，你這是何意？"來人正是褚家小姐褚語嫣，她語氣不善地質問道，"本小姐三番兩次遣人相求，你卻總是推三阻四。難道我褚家的誠意還不夠嗎？"
柳瓔神色不變，她緩緩起身行了一禮，"褚小姐言重了。下官奉旨在欽天監任職，測算星象乃是朝廷要務，私下測算姻緣……恐有不妥之處。"
"呵！"褚語嫣冷笑一聲，"你倒是會找藉口。可我聽說，趙家的表姐前月來求測，你可是一口應下了。怎麼？這規矩還能因人而異不成？"
柳瓔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褚語嫣手中緊握的絲帕，平靜地答道："趙小姐那次是因星象顯示她命格有異，這才破例為她推演了一番。並非如褚小姐所想的那般。"
"既是如此，"褚語嫣打斷她的話，"你且說說本小姐的命格又如何？"
柳瓔抬眸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又想起昨夜觀測到的異象，略一沉吟道："褚小姐，倘若你真心求測姻緣，不妨等到七夕前後再來。那時天象清明，更適合測算。"
"七夕？"褚語嫣眉頭一挑，"那可要等上大半個月。"
"是。"柳瓔點頭，"不過褚小姐若等得起，必能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褚語嫣盯着柳瓔看了片刻，忽然展顏一笑，"也罷，我就再等等。不過柳姑娘可要記住今日的話。七夕那日，我必來討個說法。"說完，轉身帶着翠煙揚長而去。
等人走後，阿福悄悄湊上前，"姑娘，這褚小姐好生蠻橫。您何必應下這事兒？"
柳瓔苦笑搖頭，"由不得我不應。這褚小姐是當朝褚尚書的愛女，若是得罪了她，只怕……"
話未說完，外頭又有人通傳："啟稟柳姑娘，張大人命您即刻去議事堂一趟。"
柳瓔神色一凜，連忙整理衣冠。臨行前，她若有所思地望了望天邊。晨曦微露，啟明星仍在天際閃爍，卻似乎比往日黯淡了幾分。
這一切，或許真如星象所示，有什麼大事將要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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